她不厌其烦的比划了数次,闻妙安才看懂她的意思。
她这是想叫她尝一尝这果子,说是今儿新摘的酸甜可口格外的好吃。
若是在平日里,闻妙安定不会吃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侍奉在她身边儿婢女也是不会让她吃的。
可今儿。。。不知怎得,她竟鬼使神差的拿着这个果子咬了一口。
正如那妇人所比划那般,这果子酸甜多汁,有着一股她从未吃到的清香,格外的好吃。
只是这果子太小,她不过吃了几口,这果子就被吃没了。
围在她身前儿的百姓们瞧着长宁殿下极喜这果子,便又拿了些来尽数塞给了她。
果子都是一个儿又一个儿的,她拿不住便抱在了怀里。
“翠云,快些将这些果子好好地放起来。”
翠云瞧着长宁殿下难得有些狼狈也是被逗笑了,她赶忙走上前来将殿下怀中的果子都抱走了。
闻妙安这才稍松一口气的放下了手,既拿了别人的东西,她便也福身朝着雀儿庄的百姓们行了一礼道。
“多谢各位。”
这雀儿庄的百姓们没规没矩惯了,从前老庄主同庄主夫人在时他们便没什麽礼要行。
周镜明自也是不会叫他们行礼的。
如今他们眼瞧着长宁殿下行了礼竟不知所措起来,他们想要回以一礼,妇人们便别别扭扭的学着闻妙安行礼的模样行了一礼。
瞧着倒有些滑稽。
只是就算如此,闻妙安瞧着他们却感到了一股从前从未有过的暖意,她一直皱着的眉也跟着舒缓了许多,没刚刚那般局促不安了。
京洲城中的公子姑娘们,何人不是人前对她恭恭敬敬,人後对她耳聋一事多加嘲讽。
纵使是她听不到他们说些什麽,却也知晓了他们的嘲讽之意。
故而,在京洲城中的闻妙安一直端着公主的威仪和架子,平日里也甚少出门,宫中的宴席能躲掉便不去了。
可这雀儿庄的百姓们却是质朴的很,无人觉着她耳聋是什麽大事儿,更不会因此事嘲讽于她。
闻妙安瞧着眼前的百姓们,坚定了要写信给皇帝,叫他收了心思,莫要再贪图周镜明手中物件儿的心了。
为了这帮质朴良善的百姓,为了晋北,万晋,北狄,赫连氏的百姓,她都必须如此为之。
“周镜明。”
她这般想着便叫住了这人,周镜明听罢便放下了手中酒盏走入人群中,寻了个小树枝在地上写道。
“怎麽了?殿下。”
“我想好了,我明日便回信给陛下。”
周镜明又怎会不知闻妙安也有自己的考量,她虽是应了他,可到底会如何做,他是逼不了她的。
全看长宁殿下到底如何想,才会如何做。
如今听着闻妙安的语气这般笃定,周镜明的心中也放下了一块儿石头的写道。
“如此,便多谢殿下了。”
“要谢,就谢他们罢。”
……
闻妙安说到做到,次日晌午就写好了一封信托付院中的婢女送到了周镜明的院中。
周镜明信她,便也未将这信拆开,只是瞧了一眼就吩咐人传给了皇帝。
闻妙安不知皇帝瞧见这信的时候是如何想的,她只知晓这次皇帝传了两封信来。
一封是给周镜明,上头所写的字字句句无不透露着他的恼怒之意。
“你对皇姐做什麽了?你若是敢动皇姐,朕必会不计後果的杀入雀儿庄,取了你的项上人头为皇姐陪葬!!!!”
周镜瞧罢便无奈的送至闻妙安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