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澈对她极好,儿时便一直护着她宠着她,有什麽新奇的物件儿都是先拿来给她,她自是念着她的恩情。
灵澈瞧着自己这个年岁小些的妹妹竟蓦地红了眼眶,她侧过头去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说道。
“孩子一事我会再想想,今日灵澈贸然入宫来给太後请安,便只求太後娘娘能一道懿旨断了我同齐玉衡的情分。”
若非齐玉衡缠的太紧,又日日跪在她的院落前,瞧见她便狂扇自己嘴巴子,又在大雨里吟诗作赋的,她也不想将此事捅到太後同太妃的眼前。
实在是太丢人了些。。。
可事已至此,灵澈也顾不上脸面了,先把那个疯子从公主府拖出去才是要紧事儿。
太後瞧了一眼明太妃,明太妃为着自己这个女儿便也说道。
“这麽多年来我也从未求过你什麽,今日之事就算是我求你了,如何?”
只是太後可不是要听明太妃求她的,她只是想瞧瞧明太妃想不想叫自己的女儿同那齐玉衡断了情分。
毕竟。。。当年也是明太妃爱女心切,才求了先帝促成了这段婚事,且明氏最要脸面了,她自是不会贸然下旨的。
“你可想好了,若是灵澈一封休书给了齐玉衡,那兵部尚书自是不肯善罢甘休,此事怕也是会在这京洲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你们明氏最要脸面了,哀家可是不敢下这旨意。”
“当年,是我一时糊涂昏了头,今日,纵使闹破了天,也求你下了旨意断了他们二人的情分,至于兵部尚书那里。。。我会一封家书送至明府,叫他们牵制着,莫要叫他们闹事。”
皇帝刚坐稳江山没多久,若是此时前朝的大臣借着此事闹起事来,京洲城中又传着这皇室的丑闻,必是会给皇帝带来些乱子。
明太妃知晓太後顾虑着什麽,她今日既来了便也想了万全的法子,必是不会给这晋北的江山召来祸事。
“夏雨,研磨。”
夏雨同这殿中侍奉的宫女儿奉了笔墨纸砚放至美人榻的小桌之上,太後便也提笔落字的写了一道叫齐玉衡滚出公主府的懿旨。
闻妙安瞧着不大放心,又吩咐着朝颜随着夏雨姑姑一同出了宫,叫上戍守在长宁公主府外的亲卫一同去。
若是那齐玉衡给脸不要脸,便也不必给他留脸了。
如此这般,这灵澈公主同齐玉衡之事才算是有了个结果,灵澈深谢自己这个妹妹的恩情,便也走上前去行了一礼比划道。
“多谢妹妹。”
“你我是血脉相连的姐妹,姐姐不必同妹妹言谢的。”
闻妙安亲扶着灵澈起了身,那太後同明太妃对视了一眼便也欣慰的勾了唇。
“好了,都坐下罢,既都来了,便同哀家一同议一议皇帝过段时日大婚一事。”
宫女比划着,闻妙安瞧着倒是格外的讶异,她便出声问道。
“母後,女儿记着陛下不是还有三年才会大婚迎新後入宫的吗?”
为此事,皇帝当年还求了太後好多次,才将这婚期延到他及冠後,怎得平白无故的便提到了今年。
她话落便有含章殿的宫女儿奉了一盏热茶来,闻妙安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便瞧那宫女比划道。
“过段时日便会有万晋同北狄的使臣入晋北朝拜,哀家听闻这北狄万晋野心勃勃的很,听闻咱晋北後位空缺,便又想塞一个公主来,就如当年那般。”
当年先帝後位空缺,便是纳了万晋的棠溪有容为後,北狄的安代公主为元贵妃。
这棠溪有容成了皇後入主长乐宫後便同前朝的上官逆贼携手谋反,险些便祸乱了皇室的血脉。
而这元贵妃一生未侍寝,在先帝薨逝後便假死脱身,如今行走在晋北,万晋,北狄三国经商谋生。
“这为後倒是无事,只要不叫这身怀异国血脉的皇嗣登基便可,只是。。先帝薨逝之时曾说晋北後世不得娶异国血脉的女子为後,若非如此。。。哀家又怎会逼得皇帝大婚。”
是了。。。此事闻妙安也是知晓的,当时父皇说这话时,她便随侍在九华殿中。
只是。。。她本想说些什麽,可太後似是瞧出她要说什麽便先开口道。
“算了,这样也好,皇帝早些娶亲,哀家便能早些抱上皇孙,就这样罢,只是要委屈新後了,皇帝大婚之事急得很,如此一来,封後大典同皇帝大婚便只能从简了,妙安啊,你若是得空便去九华殿劝劝皇帝。”
闻妙安说不得什麽便只能应了此事。
她刚刚那般不是为了叫她那个弟弟能多快活几年,而是为了。。。明颂雅。
这满宫的人都知晓明颂雅同闻晏安算是青梅竹马多年,她也爱慕了他多年,当年嫁人也是迫不得已。
如今既已恢复了自由身,这心自是还挂在了皇帝身上。
只是明颂雅新婚之日夫君便暴毙而亡,她落得了一个“克夫”的名声,母後自是不会叫这麽一个已然嫁过人,且克夫之人嫁给皇帝了。
莫说是皇後,就算是末等答应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