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先帝的遗旨上只交代了苏扶楹,叫她在他薨逝後也能住在含章殿。
如此母後便也一直住在含章殿,太妃们搬进了广阳殿中住着。
宫人在含章殿前落了轿,闻妙安便也下了轿,她被殿外的宫女儿迎着入了含章殿的前院,便瞧见她的母後同昭太妃坐在那梧桐树下打着叶子牌。
这叶子牌是要四个人才能打的,她们便拉上了绿波同夏雨。
“母後,母妃。”
闻妙安走上前去微福下身子行了礼,後而便瞧着太後摘下了脸上的白条儿理了理衣裙摆了手叫她免礼。
她这母後。。。自父皇去世後便是愈发的孩子气了,平日里除却要帮三弟,也就是现如今的皇帝处置一些棘手的政务,就窝在这含章殿中拉着昭太妃打打牌,看看戏。
她犹记的,父皇尚在人世之时,她这母後是最为威仪的,如今倒好。。。除却这些,她瞧着母後似是比去年秋日里还要年轻了几分。
昭太妃也是如此,只是她没母後那般胡闹就是了。
“妙安来了啊,坐。”
昭太妃倒是先起了身拉着闻妙安在一旁的圆椅上落了座,她知晓她听不见便也比划道。
“时辰尚早,若是此时就去宫後苑赴宴怕是早了些,不如妙安陪着我们二人打打叶子牌如何?”
她比划完便将绿波手中的牌拿了来塞进了闻妙安的手中,她微愣了一瞬。
“母妃忘了,我是不会打牌的。”
待她话落,太後便轻拍了拍她,她回过头便瞧着她比划道。
“没事儿,左右你府中有的是银子,输一些怎麽了?”
这宫中的太後,太妃们都为着妙安学了这手语,就连先帝同现在的皇帝也不例外。
“好吧。”
闻妙安不得已之下便只能硬着头皮拿着那叶子牌,替绿波接着打了下去。
结果也显而易见,她输的一败涂地,她瞧着自己母後同母妃那朝她要银子的模样也是被逗笑了。
“浅桃,一会儿回府就取些银子送入宫中给母後和母妃。”
“是,殿下。”
这一局牌打完,闻妙安是死也不摸牌了,她坐到一侧的圆椅之上给绿波姑姑腾了个位置出来,太後刚打出了几张牌,便瞧着自己这个小女儿比划道。
“这麽长时间了,还不会打牌呢?那你平日里窝在公主府里都做什麽?”
苏扶楹也是发觉如今的妙安同小时候那活泼可爱的模样不同了许多,她儿时都是敢拿着那拨浪鼓拍在先帝的脸上,如今倒好。。。这般娴静,平日里闭门不出的,不知道在府中做些什麽。
“看看书,学学医术,至多。。。每月里出府一次去尝尝望月楼的新菜,周叔叔的菜是烧的愈发的好了。”
周时章自那年元熹之乱後也是受了不小的伤,废了一身的功夫,如今买下了望月楼,在里头当厨子。
“你啊。”
苏扶楹轻叹了口气将手中最後的两张牌打了出去便得意地笑道。
“哀家赢了,都给银子罢,今儿你可不能赖账了啊。”
昭太妃便不情不愿的从发髻上摸了一支新打的簪子递给了她。
“再来一轮。”
二位娘娘这是打上瘾了,闻妙安召来朝颜问了时辰,後而便在後头出声道。
“母後,母妃,时辰到了,莫要再在此打牌了,该去宫後苑赴宴了。”
夏雨都洗好了牌,现下听着妙安这般说也是松了口气,赶忙抢走了自家娘娘手中已经摸走的两张牌劝道。
“走罢,娘娘今儿可晚不得啊。”
“行吧,走罢。”
这含章殿外一早儿便备好了轿辇,苏扶楹,昭太妃同妙安出了殿便坐在了轿辇之上去了宫後苑。
宫人擡着轿辇在宫後苑中的小殿前落了轿,一早便候在此处的官眷们瞧见了如今这晋北最为尊贵的几个人便也纷纷跪地齐声请安道。
“臣妇臣女臣叩见太後娘娘,昭太妃娘娘,长宁殿下。”
闻妙安跟在母後同母妃的身後步入小殿,她打眼儿瞧过去便觉着头痛的很。
她是知晓母後召了不少儿郎入宫,可她不知。。。母後竟召了这般多,这小殿本就是半敞开的。。。如今这殿中坐不下都坐到了殿外,少说得有五十多个。
父皇选妃。。。也不过如此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