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色衣衫丶面戴银色面具的男子,慵懒的坐在上位,左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扶手。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透过面具洞悉一切。
“阁主,京中来信。”左使将下面人呈上来的飞鸽传书恭敬的双手递上。
“呵呵,这帮老家夥,肉还没摆上桌,就想着连骨头渣都给吞了!”
经过两年经营,烟沙城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
三国之间的贸易,都得在烟沙城中转。
人流量鼎盛,城内经济自然腾飞。
朝里那帮不要脸的人,当初怕他怕得要死,现在却敢大张旗鼓的来拔毛。
其实衆人心里也是怕的,但谁让国库连公务员工资都快发不上了!
拜上任皇帝所赐,如今的新帝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穷!很穷!非常穷!穷得一顿只能咸菜加稀饭!
褚瑛右手紧握着信纸,须臾之间,纸张便在指尖化为灰烬。
“本次朝中来人是谁?”
“三皇子,随行的是蓉姑娘。”左使偷瞥了一眼上位的人。
“哦~居然是他!”看来新帝身边有高人。
三皇子今年七岁,其母妃裴芸曾派人在他刚回京之际暗中照拂。
如果说皇室中人,谁能得他一分好脸色,除了这位也没谁了!
当年褚风国和姜云国开战,先帝幼子丶新帝褚靖宣的皇叔淮王殿下,亲守烟沙城。
後来敌军虽退,但淮王也身受重伤,还未来得及整顿城池,便撒手人寰。
临了之际,淮王拉着养子的手,满脸遗憾:“瑛儿,身在皇室,波诡云谲,你可一定要小心,为父实在放心不下。百姓是无辜的,只可惜,我……”
再也不能护着你!也不能护着他们了!
淮王乃先皇(非上任皇帝)幼子,生性洒脱不羁,无心争权夺利,一心只想当个为国为民的将军,护一方平安。
但身为皇子,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根本逃不开。
褚风国最尊贵的王爷,令敌国闻风丧胆的将军,百姓心中的战神,褚瑛在世界上最亲的人,就这麽离去了!
没有死在敌人手里,却死在了自己人的阴谋诡计里。
褚瑛被淮王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时,只有一岁。
当年全城疫病,全家上下只馀他一人。
到处都是哭嚎声,大人的,小孩的,唯他一人静坐在一旁,不哭也不闹,似乎感觉不到害怕。
淮王自小与王妃青梅竹马,王妃身体抱恙无法生育。
劝淮王纳妾的人很多,就连皇室也给了不少压力。
但淮王一心只有王妃,就这麽收养了他,赐皇姓,名瑛。
王妃很喜欢褚瑛,将他当亲生儿子一般疼爱。
可惜好景不长,没几年王妃就病故了!
自王妃去後,淮王一生未再娶,除了褚瑛,膝下也无其他子嗣。
淮王去世时,褚瑛年仅十二,虽为淮王之子,承袭爵位,但并没有人将一个养子放在眼中。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在吃人的皇室长大,最後成为手握大权的摄政王。
恍然回首,衆人才惊觉:九年内朝廷已大换血,包括皇帝在内。
在世人以为只手遮天的摄政王会成为新帝之际,他却转头扶了毫不起眼的皇子褚靖宣登位,而後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他消失的第二年,烟沙城百姓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和平。
“城内有何异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凌厉,让人不禁为之胆寒。
“商会在即,各国商队陆陆续续进城,今年姜云国和倾雨国有皇室中人同行。”一名下属恭敬地回答道。
一旁的右使心里有些好笑:
敢情好,齐活了!
加上咱阁主,刚好凑一桌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