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想象那位臭名昭著的前无名客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先生把头伸进垃圾桶的画面。
都尔特身上并没有什么案子,也没有对乐欢颜造成什么损失,甚至连坏心思都没有。
杜若觉着他还是一个不错的人,但给他做担保的风险太大了。
这并不是一个一拍脑子就可以决定的事情。
“如果我这次为都尔特先生担保,但是他后面犯事了,我会承担什么后果?”杜若问道。
“根据罪行的轻重,赔款1000到999999巡镝。如果身犯十恶,可能会被取消担保资格,甚至可能会承担担保失职责任,被判处1到800年刑期。”
工作人员说完后,房间内陷入了沉默。
明明室内暖和,都尔特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阴冷的幽囚狱中,随着时间流逝,还是无人出声。
都尔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讽刺地笑了笑。
也对,自己这个被血亲挚友爱人轮番抛弃的人怎么会有人选择呢?
看来又要被放弃了呢。
无论是二十年前的雨夜,还是今天他都不是被选择的。
“爸爸,你什么时候来接我?”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仰着头看向向门外走去的高大男人,小心翼翼却又充满着期待。
“等爸爸忙完了就来接你。”男人没有回头,撂下这句话就消失在黑夜中,脚步也被磅礴的大雨给洗刷了。
小男孩乖乖地坐在花园里,身边和父亲一起种下的幼小树苗,只是长时间专注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些困难,不一会他就无聊的躺在树下,掰着指头数着枝头的叶片。
树苗一步步变成参天的大树,树下的男孩也长成了一个高瘦的青年,他坐在地上翻看着一本游记。
青年早已褪去了儿时的稚嫩,他也意识到这一点,一直守在这里害怕父亲回来不认识他了。
这么多年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但青年依旧相信他会回来,就像童年时父亲讲过的睡前故事的主人公一样,冒险家误入险地历尽艰险终于回到家人身边。
“妈妈,隔壁的那个哥哥在干什么,每天傍晚他都站在树下。”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女声。
青年都尔特循声看了过去,是一个一女孩。
女孩差距到青年的目光,害羞的躲到了身边优雅的女士身边,只是时不时古灵精怪的探出头。
女孩的妈妈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带着女孩离开了。
这是上个周刚搬来的邻居,一家三口手挽着手,言笑晏晏,看上去非常幸福。
青年早上都会透过窗子偷偷看这一家三口在隔壁花园的车里,儒雅的丈夫给妻子整理衣领,妻子给女孩梳着头发,还不忘记别上一个蝴蝶结发卡。
然后一家三口坐这车离开,即使隔得并不近,依旧能听到车里的欢笑声。
青年很喜欢这一家人,总感觉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家。
也是这样的温馨幸福。
等父亲回来了,母亲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郁郁寡欢,整日把自己关在阁楼里不出来,到时候他们的小家里也会重新热闹起来。
青年想着,也朝着那对母女露出了微笑。
随后,青年站起来转身向屋中走去。
时间到了,该回去做饭了,要不然母亲的脾胃会受不了的。
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就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女声:“那个哥哥在等他父亲回来呢。”
听到这话,青年关门的手顿了顿,站在原地继续听着。
“那哥哥的爸爸去了哪里,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
“哥哥的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女子蹲下身,视线和自己年幼的女儿齐平,认真的回答道。
“开饭了,小馋猫快回家吃饭!”
“好耶!”听到男子的声音,女孩一蹦一跳的回到了房子里。
屋外只剩下了那对年轻的夫妻。
“唉,我都想搬走。”
“别说胡话,我们才刚搬进来,而且前几天不都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又想走了?”丈夫从后面轻轻抱住妻子。
“我一开始刚搬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隔壁是这种情况。今天上午听附近的格林小姐提起来我才知道,隔壁竟然是这种情况,抛妻弃子的父亲,疯了的妻子,魔怔的儿子,刚才孩子问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剩下的话,青年没有听到,或者说是不想听到。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随后嘴角扬起了微笑,一滴水滴落到被抿的发白的嘴唇上,咸咸的。
原来自己和母亲都活成了大家的笑话。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邻居的态度,老师同学的话语,都在告诉他这个戳人的真相。
只是无法叫醒那个把自己层层武装到密不透风的自己。
直到这一刻,女人温柔而尖锐的话语才刺穿了那个青年给自己钩织了十多年的美梦。
没有什么感觉,疼痛讲感知吞灭。
都尔特也清醒了起来,从回忆中脱离。
只是心底的异样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