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延着她的血管往全身每个角落里钻。
思念的洪流从味蕾深处迸发而出。
涌得她鼻腔发酸。
可她不愿就此停下,而是大口大口将面条往嘴里送。
塞得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再细细咀嚼贪婪吞咽。
烟火气里强烈的辛辣在尝过食之百态后显得尤为质朴。
就像烹饪它的人一样。
过于纯粹。
这种纯粹令人着迷,令人上瘾。
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抹去嘴角上的油渍,她望向相对而坐的男人。
目色里余波难止:
“你送给我的首饰我都戴在身上了。”
说着,她摇了摇手腕,露出了金灿灿的指头一般粗的黄金手镯:
“你给我买三金,是不是想跟我结婚?”
她紧紧凝着那张冰冷的脸,拼命想从其中寻出一丝波澜。
她追问:
“这是不是你给我准备的彩礼?”
灰白色瞳眸碎散着空洞无焦的视线。
他藏匿在阴霾深处不愿脱身。
“不是彩礼。”
他说。
“三金是提亲时候送给女方的,你还不承认?”
她声急。
只要他点头。
只要他承认。
承认他有想过与她在一起,承认他将她当作了爱人。
她便能不顾一切去抓紧他,死不松手。
“这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他的话顿了顿,似是从鼻腔中叹出了沉沉一息:
“你以后出嫁的嫁妆。”
“……嫁妆?”
他有想过。
为她的未来想过。
她进了城,读了书,会不会身边有了陪伴她的男人?
一个有文化的男人,能照顾她的男人。
一个,健全的男人。
她总有一天要和他人谈婚论嫁。
她家里没人帮她准备嫁妆怎么办?
没关系,那他就帮她准备。
他头顶烈日拖着木头回,又身披星月拉着木作去。
他攒钱换成金,攒金打成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