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她,她就自己说:“是不是我戴上这个,你就愿意和我生宝宝了?”
“……你只知道生宝宝?”
染绯理直气壮:“这是我们的责任!喝了母亲的乳汁,就要帮母亲繁衍生息!”
母亲?
苏轻辞问:“你母亲是谁?”
染绯答:“润生河。”
苏轻辞一下子明白了。那女子给染绯的茶水并没有加料,问题出在煮茶的水上。
那女子用来煮茶的水,是润生河的河水。
只要沾了那条诡异的河,就会变成满脑子仅剩繁衍的傻子。
找到根源,染绯恢复清醒是迟早的事。
他满腹的担忧化作了愤怒。
他知道她是故意喝下那整整一壶茶。她为了某些人,奋不顾身,只要不会死,她什麽都肯做。
既然是自愿,那喝茶之後,会发生什麽,都怨不得别人。
也不能怨他。
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苏轻辞松懈下来,懒散地靠在床尾,一条腿屈起,胳膊架在膝盖上。他另一手勾勾指头。
染绯眨巴眼,手脚并用爬过去,主动把下巴放进他手里。
他得了软玉温香,食指托着她小巧的下巴,拇指在她皮肤上摩挲,羊脂般温润的质感,光滑又仿佛瓷器。
他想起苏宅里名为“白瓷”的小狗。她对狗和颜悦色天天抱着,对他却犹如见了仇人,时刻敌对。
越想越气,一时忍不住,又下了狠手,她嘴唇下面浮现出一道红色指印。
“啊!哥哥你又欺负我。”
染绯惊觉再次落入陷阱,惊慌失措地要往後退,但下巴被人攥着,稍微多退後一点,下巴就牵扯得疼。
她想退而不敢退。
苏轻辞大发慈悲放过她下巴,她刚准备说声“谢谢哥哥”,那只大手就向下移到了她脖子上。
五指张开,虎口卡住她下颌与脖子连接处,没有刻意减轻力道,染绯觉得舌根要被掐断了,气管堵住,无法呼吸。
他五指收拢,指腹陷入她皮肤,捏着她细弱的脖子,拎人到自己面前。
染绯身体随着脖子一起在床上挪动,跌跌撞撞爬过去,手慌乱中不知道摸到什麽东西,硬硬的,硌手。
“不许喊哥哥,”他冷声警告,眉宇之间泄露丝丝缕缕的戾气,“对谁都不行,听懂了?”
染绯呼吸不上来,双手在空中挥舞,求生欲让她不住地朝男人拍打,至于打到什麽,她无暇去管。
这双软乎乎的手落在他头顶,抓乱他的发。擦过他睫毛,差点刮到他眼球。
手还在往下。
柔荑碰到他嘴唇,他张开嘴,牙齿咬住了她的手指。
她手指在他嘴里叼着,脖子在他手里握着,若是平时,她早该羞恼得毫不客气骂他“有病”,不顾自己命脉还被他拿捏,也要拼死拼活甩他一巴掌。
现在,骂声没了,巴掌没了。
只有她无知的丶可怜的眼泪。
从动作上来看,一个捏别人喉咙丶咬别人手指,另一个被捏丶被咬。
可占据绝对上风的那个人,却没来由地感到恐慌。
苏轻辞咬着染绯的手指,脑海中描绘出一个悲哀的结局。
如果染绯一直都这样,恢复不了,那麽他又会回到在她出现以前那种永恒的孤独和空虚之中,直到生命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