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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牛>下阶自折樱桃花 > 185 蝴蝶 ◇(第3页)

185 蝴蝶 ◇(第3页)

没有人像她这麽悲伤,大家都在过自己的生活,赶自己的路,整个阳城都是,天子的威严震慑不到这里,夏侯家已气数微茫。

可哥哥怎麽就这麽撒手而去呢?明明有那麽多不放心。他都没有等太子醒来,没有安顿好那鲤鱼娃娃般的漂亮呆儿,没有等到她回去。而她这没用的妹妹,白来一趟江北,一兵一卒都未收获。皇位终成何廖两家的麽,可何太後那个蠢女人,除了勾心斗角,还能办什麽实事?江山社稷定终会坏在她手上。哥哥一定也料想得到,一定死不瞑目吧!

长公主的眼泪滑到嘴角。窗外满原黄草,靛蓝的天直压压地迫着地面,叫人有点胸闷。她突然感到满腔的孤独和恐惧——哥哥死了,继爹娘丶丈夫和情人之後,她失去了所有的依恋和倚仗。

马车渐停下来,明玉从车上下来与她道别。说是道别,其实是在与晚春交待:车上带了什麽东西,分别怎麽用,又略带歉意,说准备匆忙,肯定有很多疏漏,只能将就一下。

长公主定定望着她,大着肚子走来走去,小嘴叭叭地说,那温柔中带些活力的模样,很像母亲秦贵妃。“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长公主忽然问。

明玉没料到她会如此亲切的问自己,愣了一会儿,含笑答:“不了,三哥在阳城,我不好走远。”

长公主点头,年轻夫妻是不该分离太久。又问:“这是安排去哪?”

明玉道:“充郡。那郡守匡泰是三哥结拜的兄弟,也是四婶的娘家侄子。我前阵子在那里住了一阵,条件虽说艰苦些,但胜在平定,不属允阳,三哥能照拂,还是家里姻亲,阿娘能住的自在。”

她总是贴心,长公主心念闪动。可嘴上说的是另一回事:“没想到,如今竟得了那个填房的济。”又看看明玉的肚子,轻描淡写问:“那麽大的肚子,怀着辛苦吗?”

“不辛苦。”明玉笑:“这孩子乖得很,一点也不磨我。”

“那和你一样。孤怀你的时候,你也从不磨我。”

长公主说得小声,明玉险些没听到,等反应过来,长公主面色别扭,转过头去望别处了。

二月的风还带着料峭春寒,长公主的马车在一片明晰的黄蓝相接中渐远。明玉反复咀嚼方才母亲不经意说的那番话,忽地心里生出强烈的不舍。嫌啓动马车太慢,她跨上一匹马,奋力追上长公主的马车。

“阿娘!”她掀开车帘朝长公主喊:“你别怕,舅舅去了,还有我们,还有穆先生。他去肃陵办事了,挣前程。等一切好些,他就会去接你。阿娘,穆先生很牢靠的,他爱你,想娶你做妻子,却不敢说,我替他说了!”

後半段话,明玉的声音变得俏皮。

长公主吃了一惊,伸出头要骂,却见明玉已勒马扬鞭向她挥手,笑得灿若晨霞。马车仍往前疾驰,她们越隔越远,长公主心中似有什麽东西,满得要溢出来。可一仰头,又与晚春骂:

“那没轻重的丫头,大着肚子还骑马,是生怕胎太稳吗?孩子托生做她儿女,可是遭罪了。晚春,你上次去没嘱咐她,怀孕大小两条命,千万要仔细吗?算了,你也不懂。再说云儿的那些话,她怎好意思扯着嗓子喊出来,千金贵妇,不要颜面?她郎君也不管管她麽?安平,你听到也不劝一劝?那张狂样,也不知像谁。。。。。。”

“可不就像你和驸马。”晚春淡淡道。

也是,长公主哑然,这孩子,当真不是柳姝城。

褚铭在大朝时爆的秘辛很快传遍阳城,阳城中精明人多,几天过去,都明白了其意图,但也是由于精明人多,茶馀饭後都不敢谈论当中细处,怕惹祸上身。

肃陵侯府在阳城的势力仍旧强盛,褚策只拿他老子没办法,还惩治不了多嘴的人吗?他监国期新设的监察司到现在还能绕过各部四处拿人,为首的安朗与獬狱的周解更是一狼一狈。就昨日,才把某文官一家丢进大狱。不为别的,就是这家夫人多舌,聚会推牌九时挤眉弄眼说柳娘子。监察司原可是柳娘子建议设立的,安朗谨听娘子训不欺负女人,便连根查起她家男人。阳城的官,几个经得起查,两天功夫,缉拿丶审讯丶定罪丶复核丶下狱。阳城闲言碎语平息。

但褚策依旧不悦,胸中总憋屈得紧。这天与岳子期去庄小雅那喝几杯酒解愁,这两人也是难兄难弟,都在因亲爹犯难,一边彼此纾解,一边定之後的计。可喝到一半,听消息说宫里那风头正盛的朱美人召明玉进宫,褚策怕明玉吃亏,立刻掷了酒盏慌忙打马回府。

进了西院不见人,酒意便上了头,大声恼起下人来。宝镜听得声,跑出来劝:“君侯息怒,娘子哪都没去,就在书房呢,说有些文书要理,不叫人跟着。”

褚策方好些,随着宝镜过去。走至书室窗边,见竹帘半卷,明玉当真好端端在里头,整理书架,柔声自语。

“楚楚,阿娘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贪吃糖,你看,这一盘都快被你吃完了。”

明玉转身,从瓷碟子里拈了块桂花糖,塞进嘴里。

“阿娘把你外婆婆送走了,本来以为你一出生就能看见她,但现在可能要等等了。你外婆婆长得可漂亮,你要沾沾她的美人气才好。”

“你想爹爹吗?爹爹忙呢。”明玉笑:“他好多天没与你说话,你别怪他。他忙是因为外头有坏人,他要去教训坏人,保护你呢。”

明玉与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嗲声嗲气,叫时光也甜糯静好。褚策却听得一阵焦躁,想狠狠抓住她,抓住这时光。大步走进书室,扳过她的肩膀裹紧了,托起她的脸重重吻起来。那颗本属于“楚楚”的桂花糖在两人间来回游移,化成清甜的香气回荡,慢慢变薄,消失,明玉才推开他,晕头转向。

“干什麽,大白天的。”

褚策不说话,抱起她去了里屋。过了约半个时辰,宝镜打水进去,明玉擦完娇嗔骂他:“你好不容易得闲去解解闷子,急着赶回来做什麽。我又不傻,断不会朱美人叫就去,你瞎担心。”

明玉起身梳头,眼中盈盈生笑。她顶喜欢褚策的样子,一身洁净的素色单衣微敞,额间散出几缕乱发。这人平日里衣冠严谨,只在这特殊时分显出随意和不羁。

他是瞎担心麽,不是。褚策斜靠在引枕上沉思。他方才在窗外看她,觉得她像蝴蝶稍纵即逝,可反过来,顿时也想明白为何近日这般憋屈——他被人抓住了软肋,变得极为被动,任人反复拿捏,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便开口,说出了回来一路上酝酿着的话。

“卿卿,我送你回肃陵吧。”

啪一声,明玉手里的玉梳断在妆台。她缓缓回头,凝望着自己的丈夫,神情渐渐冷峻。

“哦?我如今变成了你的累赘,是吗?”明玉冷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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