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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柔悯 ◇(第1页)

95柔悯◇

◎怎样是好,怎样是不好,人说的都是妄言,得天做论断◎

而後几天夜里,褚策辗转反侧,将那夜的冲突细细过一遍,总觉得憋屈,觉得自己没大错。夫妻打闹,便是推推蹭蹭,也各有其咎,不该光是他遭群诘,吃闭门羹。

早上起来,带着几分不甘和怒气要去破门。却见门窗紧闭,半旧泛黄的窗纱後面,映出一抹淡影,瘦削丶寥落,芦苇一般萧瑟摇晃。

听得宝镜声音忧虑,“小姐,没有人手熬汤水了,勉强进口粥吧。”

他募地心软。

明玉跟着他确实吃苦了。若不是他强把她捆在身边,她何须屈身在这简陋旧屋里,连一口汤水都喝不上。理应同那些深宅贵妇一样,赏花观景,焚香品茗,或者找个清静地避暑,受不到风吹日晒。不由愧疚满怀,悄然退了回去。

如此往复几回,那不甘与怒气全没了,只剩悔意,生生吞噬了他的男子气概。

这日午後,宝镜小憩,趁四下无人,褚策又伫立门外,轻扣门扉。

“卿卿,你醒了吗?好些了吗?我能不能进来,瞧一瞧你。”

盛夏如炉,凝滞没有一丝风,远处几颗绿树,成不了荫凉,反是树梢上阵阵聒噪蝉鸣,让人心烦意乱。

他站在门口,半边脸被烤得热辣,犹是纹丝不动,贴着耳朵听屋里的声息。

稍听到衣物窸窸窣窣,细听又没了,正七上八下,里头传来冰凉声音,静如死水。

“醒了,君侯请回吧。”

明玉冷淡疏远,惜字如金,褚策却由是大怀希望。终于开了口嘛。

他牢记着褚铭教他的八字要诀——伏低做小,趁勇而上。趁勇而上眼下是不可能的,但伏低做小必须做到位。

又轻扣说道:“卿卿,我错了,不该喝酒闹你,更不应推你,你那天要和我说什麽,今天能不能说我听听。”

竖耳聆听,里头再无声响,当是态度不够诚恳,便殷切地掏心窝子。

“我是真错了,的确可恶。你恼我应该的。我喝酒犯浑,口无遮拦,以後绝不再犯,必不扰你。我再喝酒,你就不要理我,若是心情好可怜我,便搁一碗苦浓酽茶到床边,任我自己发疯。”

他有意说得极惨,想博取明玉同情,却听明玉泠然说道:“君侯英明,是人间丈夫,几时有过错?是我蒲柳之姿,无德无能,侥幸攀附你。自此你打我骂我,休我弃我,我不应有怨言。”

明玉确是在赌气,故意自贬。可褚策立刻揪住话外的核心精神,心里暗喜——

她气归气,也没说全然不理,或说些要分开要走的话。

左右四下无人,他拉下脸面僞装得更加可怜,背都躬起,仿佛明玉看得到一般,“我怎会打你弃你,我是喝了酒推重了一把,不过错了就是错了,我不扯理由。但我要走了,去幽城,你还是不肯开门看我一眼吗?”

又是一阵沉默,褚策甚是煎熬,眯眼朝门缝里看。

但见绛红床帏间,伸出一只白皙细瘦的手,犹豫着,拨开三寸缝隙。不禁大喜过望,欲推门进入,那手立即缩了回去,传出的语声仍是冷淡。

“我那夜要和你说,无非幽樊之民困厄,有冤情。城令大族为非作歹,监察沆瀣一气,你最好对这些人提防,对平民多加悯恤,少冤杀生灵。但这是我妇人之见,采纳不采纳由君侯定。其它没了,君侯走吧。”

褚策听得怅惘,也不敢怪她绝情,只收拾心情赔笑道:

“我自然采纳,记得,你身子不好,不必为这些事忧心,好生在这里休养丶小莫和史骏都在这,你有什麽事就找他们。也不要担心我,我攻幽城,是会有些艰苦,定能大胜而归。等我回来,再好好给你赔罪。”

话落了许久,却无半点波澜,像水散在水里,无声无息。他又试着问一句,“我走了?”却见明玉真没开门的意思,只好再嘱咐几声“卿卿保重”,依依不舍离去。

临行前,褚策与史骏交待事务。

褚策命史骏留守樊城,因念史骏素来心正而怀悯,恰合维秩稳民之需。又系史衡同的孙子,大可镇住各大族与原官吏,接应阳城赈济粮食,亦有便捷。同时看顾留守的部衆,待需要时,可亲身带人助攻。

“安抚樊城,解民之忧,需公正雪亮之人,现军中莫有能及你者,我自放心。但近日东郊庇所接连有人暴死,有吏报来说疑似疫情。你需万分谨慎。”

史骏领命,面上沉重。

大水过後又进酷暑,伤员病人杂居,蚊蝇虫鼠滋生,以致疾病暗延。

起初,庇所小吏只当死几个人,未曾留意。而後,死者加多,死前症状略同,才战战兢兢上报。至昨日,虽未确断是瘟疫,褚策已当是瘟疫处理,将死者收尸烧了,又清出患病之人,驱赶到一破落荒村安置。

“城中尚未有异,你紧闭城门,对出入官吏严查,一发现疑似病者,无论是谁,都押往村落。庇所也如此,不得心慈手软。”

城中既有驻守将士,又有平民,人口密集。若真是闹瘟疫,感染城中,後果不堪设想。

史骏另有一事想问,却见褚策神情严峻,只好将心头的事暂且放下,问道:“那赶往周家村的病患,是否派遣医者,供应粮食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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