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伸出一只玉兰手,露出小截皓腕,嗲声嗲气说要扶。
他本不想理,可那玉兰般的手像是招魂一般,他鬼使神差地拉了一把。明玉便软软跌进他怀中,仰起头满眼仰慕的笑。
可这一串动作神情,莫名带着些捉弄意味,使得他更生气。于是推开明玉粗声道:“留着你的狐媚道子给别人使吧!老子是正人君子,不吃你这套。”
回到家,褚策便去房中关门闷坐,到两刻钟,肚子饥饿的很。
忽有一丝窃喜,开门跳出去,要以明玉不安排晚饭为由痛骂她一顿。却见宝镜领着丫鬟从廊间走来,各样餐饭摆好,竟有八菜一汤,另加新鲜瓜果两盘,糕点甜汤两道。
他憋得无话可说,只用力吃饭,额间一缕青筋,随着他沙沙咀嚼声响突跳。
明玉也坐至一旁,陪他一起吃,不时夹菜进他碗里,又将那鸡腿拆成小块,鱼肉剔了骨头,沾好肉汁送到碟中。
恰巧安平进来,见这情形诚叹道:“明姬实在细心,为让君侯一回来就能吃上热饭,先打发人回来通知奴备餐食,又将菜品作法嘱咐详尽,真是体贴入微。”
褚策不语,盯着安平总觉得狐疑,却摘不到错处,筷子指明玉骂:“汉子就得大块吃肉,你拆成细块儿,当我是娘娘腔麽?”
明玉笑道:“好。”立即割了另一只腿,塞到褚策手中。
褚策深吸一口气,脸紫成猪肝色,再说不出什麽话来。
他吃完饭,吃新鲜瓜果,再喝几盏茶消食,便去泡澡。
那浸了药材和花瓣的浴桶早已备好,宝镜又进到房中擦竹席,正端水出去换,碰到明玉从澡房出来。
“怎麽出来了?”宝镜问。
“说自己洗,不要我伺候。”明玉松松手一笑。
宝镜愤然道:“奇了怪了,自进家门起就妥妥帖帖,怎麽还闹别扭不满意?”
明玉笑说:“就是太妥帖,堵得他没处出气。”
宝镜问:“那怎麽办呀。”
明玉笑:“就不让他出,憋死他。”
褚策洗完澡,躺卧床上,觉得身下竹簟凉滑,十分舒适。而绛红纱帷如烟霞一般笼罩,他透过纱帷偷瞄外间的明玉,觉着她身影愈发曼妙温柔。
于是他心思活络了,听得外间虫鸣不断,故意在帐子里大喊烦躁。果然,明玉立即出门,呼唤下人驱虫,再关紧各处门窗,骨碌钻进帐中来。
“三哥刚出浴,热气未褪才会烦躁。我帮你扇扇风,兴许好些。”
明玉柔声宽慰。解开褚策衣襟,半贴在他身侧,一手给他擦汗,一手拈起荷花纨扇轻摇送风。
这纨扇是入夏新做的,褚策亲笔在扇面上描了几朵荷花,题一行诗句,赠与明玉作礼。明玉极为珍惜,这时更是特意拿出来,以增添婧好之趣。
她处处温柔细致,捧着褚策和捧着宝似的。褚策便有些得色,淡哼一声:“行了,今日的事我不计较。但你砸坏庄小雅的门,自己出钱去赔。”侧过身去睡觉。
“嗯,好。”明玉婉约垂头,左手摇扇,右手手指顺着他胸膛往下轻抚。
他胸间有撮淡黑毛发,沿着腹间沟壑一路绵绵蔓延,连到肚脐下腹。明玉初见时有些害怕,觉得狰狞又粗莽。可这时指尖游走其上,带着眷恋和渴望。似是铁划在打火石上面,只想噌的一下,就陡然点燃了。
可她的手行到下腹,被褚策一把攫住。他不为所动,顽固侧着身子,斗气般把她甩到身後。
“累了,做不了那事,睡觉。”
“骗人。”明玉狡黠一笑,使力扳回他正躺。趴在他身上软声呢喃,“往日你再累也两三回,今夜一回没有,怎麽睡得着?”
“女人家家,说这话不害臊?”褚策推开她骂。
“我自家郎君我害什麽臊?你平常荤话和我说的还少?”明玉眼睛发亮。褚策越别扭样,她反而越有种征服欲。心里突然升起阵狂野,索性坐到他身上,一路亲吻过去,几下扒拉光了裤子。
褚策扯过丝被捂住紧要处。“你这泼妇干嘛,老子不想!不想!”似是恼羞成怒。
明玉伸手进丝被,由下往上探过去,一抓紧来来回回。
“你不想,我想,你就得应我!”
明玉咬唇说。双腿夹着他坐紧,上下翻腾。她不知哪儿来一股狠劲儿和蛮力,压着褚策从挣扎变成驯服,听他溢出难以自持的声响,更是兴起,咬到他肩膀上,落下点点红痕。
宝镜进来换了水盆。明玉一脸飨足的倦意,披一件单衫枕手抚摸褚策,笑道:“三哥真俊。”
褚策不理,裹紧丝被朝里睡着,心绪芜杂。
明玉今夜热情,叫闺房里增添了些别样情趣,但与此同时,他仿佛失去了什麽东西,一种难以名状又极其重要丶与男人尊严有关的东西。究竟是什麽?他闭着眼沉思,却想不明白,只是怅然若失。
忽觉背後明玉缠绕着他,问道:“三哥,幽樊之事,你明日打算怎麽去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