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炸焦糊,胸前电焦糊,七八个人忙活了小半个点儿,心电图才起了波。还没等松口气,又发现他颅内有弹片。24小时内不抠出来,还得送回阎王那儿。尼日利亚的医疗条件差,没有开颅手术的相应设备。大使馆直接和联合国代表接线,寻求专机转运到附近条件较好的卢旺达。
这个点儿,飞机刚飞。
馀远洲听完後扑腾着要去。王好汉不放心,只能陪着。俩人定了最快的一个航班,也就比专机晚了两个点儿。王好汉推着馀远洲呼呼跑,轮椅骨碌都出了残影。等到了地儿,就见手术室外等了不少人。大使馆的,联合国的,尼日利亚外交部的,卢旺达当地政府的,银拓安保据点的,电视台的,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
馀远洲没上前。他在走廊最远的位置,遥望着手术室上的红灯。走廊里人来来往往,换来换去。喝水,吃东西,打电话,敲键盘,像一场嘈杂的电影。
只有他是画。
他静静地等着,望着,祈祷着,左手攥右手,把自己握得死死的。
12小时後,手术室的大门终于开了。医生最先走出来,宣布手术成功。所有人都高兴地欢呼。闪光灯咔咔闪,记者眼含热泪地直播。
走廊的尽头,远远的热闹外。馀远洲从轮椅上跪下来,虔诚地向着手术室磕了三个响头。
他不知道怎麽形容那个滋味儿。太复杂了,没办法用语言表述。如果硬要表述,大概类似于一种解脱。
那一刹那,心变得飘轻飘轻,溜净溜净。
以往在意的东西,都变得不重要了。种种思绪念头都没了。误会,争执,脾气,是非,对错。这样那样的,都没了。
就剩下胳膊上的金红朝阳,温而痒。整个世界都没了痛苦,美好得不像样。
丁增岳是晚上九点半到的。身後跟了两个老爷们儿,估计是翻译和保镖。老头穿着Polo衫黑西裤,脸上挂俩肿泡泡的大眼袋。小跑到ICU的门跟前,扒着玻璃往里瞅。
馀远洲给他指哪一个是丁凯复:“医生说生命体征平稳,现在打着麻药,人不清醒。”
丁增岳顺着馀远洲的手指看,什麽也看不见。只有一个白茫茫的被子,无数的管子,还有被氧气面罩盖得严严实实的脸。
他只能看到一点脑门儿和两撇眉毛。
但足够了。这麽一点,就足够一个父亲认出自己的孩子。
一米九多的成年男人,在病床里显得是那麽小。小到像是个婴儿。
丁增岳手指抠着玻璃,浊泪纵横。
他死死盯着那棉被下的一点隆起,哆嗦着嘴唇儿道:“淘淘,爸爸来了。”
作者有话说:
此刻的丁狗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他爹给卖了。
直到一个平凡的午後,他媳妇儿跟他说:淘淘,烟戒了吧。
哈哈哈哈哈丁淘淘哈哈哈哈哈!!你们知道我做设定的时候笑了多久吗!!
他为啥叫这个乳名,番外会有说明。
既然提到乳名,那就在这里都交代一下。
黎建鸣:鸣鸣。
乔季同:不详(应当是没有)
丁凯复:淘淘。
馀远洲:洲儿,洲洲。
黎英睿:聪儿。
肖磊:石头。
陈熙南:乐乐。
段立轩:小屁儿。(他哥叫鸡屎儿)
海苔卷:晶晶。
哈哈哈我很好奇宝们的乳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