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洲,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对灯发誓,从今往後好好对你。”
一句一句,好似情人的甜言蜜语。可听在馀远洲耳朵里,却像是撒旦的低吟。渐渐地,他好像听不懂了。丁凯复的话嗡咙嗡咙的在耳边震荡,分不清个数。
听不明白,想不明白,说不出话。
丁凯复吻着他的额头:“远洲。你跟我说句话,骂我也行,别不理我···”
“好疼。”馀远洲喃喃。
丁凯复听到他说话,惊喜又急切地问:“哪儿疼?”
“好疼。”馀远洲又说了一遍。蓦地,他呜呜地哭了起来。像个三岁的小孩儿,表达不出自己具体的痛楚,只能无助地流泪,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好疼”。
丁凯复直觉他不对劲,又不得要领,只能胡乱地呼噜着他:“我不欺负你了,我好好对你。你不想做,我再也不勉强了。别哭,别疼···”
别哭。别疼。
馀远洲也不想哭,不想疼。
可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和灵魂像是错了位,连性格都变了。浑身阵痛,但就是说不上哪儿疼。
他坏掉了。他想。他步了馀光林的後尘。
他引以为傲的头脑已经无法运作,连最浅显的书都读不懂了。他本就近视的眼睛变本加厉,看什麽都隔着雾。他清丽华美的躯体干瘪萎缩,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
心里空空荡荡,没有念想和希望。可又满满当当,填充的全是一个死字。
丁凯复以爱为名的刀,一下一下攮在他身上,他已经失血过多,只剩下一具惨白的空壳。而对乔季同的愧疚,成为压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当一个人认为自己是累赘的时候,他也就自然而然地凋零了。
耳畔呼啦一声风响。
馀远洲,终究是燃到了头。
———
馀远洲哭着在丁凯复怀里睡着了。两个人都没穿衣服,赤条条地肌肤相亲。丁凯复能感受到馀远洲的那团软肉贴在自己大腿上,凉而绵,可爱极了。
隧道里的黑气一下子散了个干净,变成了窗明几净的走廊。阳光在地上铺出一块块方正的亮,亮里摇晃着树影。
馀远洲栖息在光影里,胸脯微微起伏,酥软的像一只熟睡的小鸟。
丁凯复低头亲吻小鸟的羽毛,心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怜惜。
他想着。的确,从前他不肯好好做人,犯下了不少错。
不过他愿意去弥补,尽最大努力去弥补。
只是丁凯复此时还不知道,有些罪过永远无法弥补。
粥冷可温。心死无药。
亡羊可补牢。破镜再难圆。
作者有话说:
周四了周四了!我来了我来了!
第七刀「小乔之冤」砍完。这里就一句台词交代了,实际到底怎麽事儿,隔壁八嘎44~45章有详细交代。因为主角不是馀哥,这里就不多说了。
好了。上部最後一刀「花凋」来了。各位翘首以盼(划掉)猜出走向的宝也不要松懈。尤其是洲妈们,请务必准备点奶茶压惊,以免心疼得中途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