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哥说你这房子太小,他住不惯。让你挑选个爱巢。”
这句爱巢一下子把馀远洲给恶心清醒了:“···你说话能不这麽恶心吗?”
“这枭哥原话,我就负责传话。哎你尽量元宵节前挑好,现在大运(厢式运输车)都不好约。”
馀远洲嘴唇抖了抖,伸手去抢自己的毛爷爷:“你把钱还我!”
傻强一个闪身,躲开馀远洲的手:“哎!这给出去的咋还能往回抢呢。对了,枭哥还说···”
馀远洲嘭一声关上了门,回身把文件本往桌上一扔。
选个屁选。要能选,他想选有多远躲多远。
因为上次的危险让他心有馀悸,所以暂时没对丁凯复的监视提出异议。可难道要被监视一辈子?丁凯复这样喜怒无常的混蛋,今天高兴了对他好,明天不高兴了,是不是又会旧态复萌?
馀远洲不会被这点物质上的好处迷了眼。他想要的不是这些。他想要的是自由和尊严,共鸣和相知,以及安稳平淡的日子。
这些哪个丁凯复也给不了他。就知道往他手里塞,却从不问他想不想要。
自己也是,在这里游移不定的。每次话到嘴边儿,又舍不得说。
馀远洲钻回被窝,心下叹气。这年早点完吧,完了他好去看医生,把这斯德哥尔摩好好治治。
被折腾这一气儿,他彻底睡不着了。看电影到天亮,才勉强眯着。
刚眯着,桌上的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
馀远洲大骂了一句,摸下手机看了眼。
是丁双彬的号码。他没多想就摁了接通:“喂,二少。”
“馀助,过年好啊。”
“嗯,过年好。”
“哎咋这动静儿?还没起呢?昨儿熬夜了?”
“没事,有事您讲。”
“不好意思啊,大过年的打扰你。是这样啊,我那个兄弟,黎建鸣,他前阵子腿不碰折了嘛,开不了车。然後他那边有个朋友发高烧,还挺严重,估摸得去医院。这大过年的还下雪,打不着车啊,就求到我这儿了。我今儿没在市里,能不能麻烦馀助帮着送一趟?我跟我爸报备一下,给馀助算加班儿。”
这大冷天的,馀远洲也不乐意出门。但他没有拒绝的馀地,只能干脆地答应下来:“好,我现在去。”
“谢谢啊,我把定位发你,不远,就在D大附近的生态园。”
“医院那边的费用怎麽处理?要我先垫付吗?”
“啊,没事,你垫黎二也不能要。送一趟就行。车就开公司车,省了报油钱那趟麻烦。哎,真是帮大忙了!年後我请馀助吃饭。”
最後这句话跟得漂亮,一下子把命令变成了人情。馀远洲心里那点被使唤的怨气,也跟着散了大半。
丁双彬这小子,和他哥真是除了长得像,没一处地方像。馀远洲何尝不知道丁双彬表里不一,两面三刀。但他不认为这是缺点。圆滑未尝不是一种善,社会从来不会亏待能隐藏真实情感的人。像丁凯复那样遭人恨地活,固然潇洒,但前提是你得足够强大。
说白了,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活成丁凯复。
等等,怎麽又想到丁凯复身上去了?馀远洲拽回思绪,答应道:“行,到了再联系。”
挂掉电话,穿上大衣抓起车钥匙,开门下了楼。
大年初三,漫天风雪。馀远洲开得很慢,往常四十来分钟的路,硬开了一个多小时。
等进了小区,给丁双彬去了个电话。找到定位的小别墅,熄火下车。
作者有话说:
要和八嘎的剧情交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