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远洲从篮子里拿浴巾的手一顿。49度。哪里是冲澡,在里面泡方便面呢这是。
看来真是冻狠了。呵,原来疯狗也怕冷啊。
没两分钟,浴室里传来嘶的一声,热水器控制盘再度播报起来:水温已调至40度。
馀远洲正刷着牙,听到这声播报笑了。傻B玩意,让你开49度。
趁着丁凯复在浴室里冰火两重天的功夫,馀远洲换了身衣服,披了件羽绒服。走到窗边,拉开了窗户。
三楼的高度,楼下大娘唠嗑都能听清楚。万一过会儿丁凯复又要干什麽,从这喊一嗓子,对面公安局指定能听着。
这麽想着,馀远洲心下稍安,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坐在沙发上休息。
丁凯复围着浴巾刚从浴室里出来,就被穿堂风冻得一哆嗦。扭头去了馀远洲的卧室,嗖一下钻进了被窝。
馀远洲大步过来:“别在我家呆着。叫你的马仔来接你走。”
丁凯复拿起电热毯的开关,给自己拨了个高温档。
“我冻成这样是为了谁?”
“要不是你,我也遇不着这破事。”馀远洲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你知道我家地址,却没来堵过我。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和这夥人有关?”
“怎麽,寂寞了?”丁凯复对他招手,“过来,我疼疼你。”
馀远洲对丁凯复的调戏已经免疫了,扭头作势要走:“你不愿说就算了。”
“过来。”丁凯复又加重口气重复了一遍,“你站那麽远怎麽聊。”
馀远洲既想知道自己被谁盯上了,又不想接近丁凯复。披着羽绒服站在门口踟蹰了半天。
丁凯复缩在被子里笑:“你窗户不开着呢吗,怕什麽。过来。”
他的头发刚吹干,没打发蜡,在发箍里面蓬着。缩在被子里,高大的身形被棉被遮盖了大半,压迫感也随之减了不少。
此刻又因为刚洗完澡,眼皮和鼻头都微微发红。眼珠含了活气儿,嘴角也荡起括号似的笑,看着很是邪魅性感。
馀远洲被这样的他蛊惑,真就走了过去,作势要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丁凯复伸手一拉,把他拉到怀里。
白色的羽绒服落到地板上,像一大朵旖旎的云。
馀远洲挣扎着要爬起来,丁凯复一个翻身把他压到身下。
馀远洲伸手使劲推他:“狗改不了吃屎!滚开!!”
丁凯复被子一拉,把两个人都盖住。
“你知道全国有多少家安保公司?”他一边盖被一边发问。擡腿把脚下的被脚卷进来压实,忙忙叨叨地像是絮窝。
馀远洲拨开他往自己脖颈上捂的棉被,挣扎着把手拿出来:“几千家?”
“5800家。”丁凯复侧过身,拄着胳膊和馀远洲脸对脸,接着道,“这其中能做境外业务的,不超过20家。”
馀远洲看他说正经的,稍微放松了点警惕。往床边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
“这也太少了。中国在非洲的项目那麽多,这是块黄金市场。”
“不是黄金市场,是钻石市场。”丁凯复这时候瞄到桌面上的IQOS(电子烟),伸手拿了过来,“你抽这个?”
“熬夜的时候抽。”
丁凯复把烟弹盒也顺道摸下来,一看还真是浓薄荷口味的。
他一边毫不客气地给自己装了一根,一边训小孩儿似的教育馀远洲:“电子烟也是烟,往後少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