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道:“何况,她年纪比你还小一岁,也不急着定亲。”
永嘉提醒道:“她寄人篱下,在叶家日子不好过,哥哥应该也知道。”
燕锦楼笑了:“这还用你说?我早和她堂叔打过招呼了,叶家自己看着办。”
她也笑了起来,正想问哥哥要不要一起用午膳,就见小桂公公神色惊惶,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永嘉觉得他看起来都快哭了,没计较他不经通报走了进来,奇道:“小桂公公这是怎麽了?”
小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道:“奴婢参加二皇子,二公主。”
燕锦楼不耐道:“何事?”
“那个——那个木峰他死了!”
“什麽?”兄妹两异口同声道。
永嘉心跳加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追问道:“怎麽死的?不是说有狱卒昼夜看守的吗?”
怎麽她上午才用假木棉试探,木峰就死了?
小桂理了理思绪,一五一十把前因後果说了一遍。他一想到方才大怒的皇帝,再一想等他说完後有可能大发雷霆的二皇子,不由身子极快地抽搐了一下。
原来进了刑狱後,一通刑罚下去,再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了多少时日。如木峰这般,过了半个月都还咬牙挺着的,早已坏了身体的根本。而今日重申木峰,在提出牢房时,他竟然趁狱卒一个不注意撞柱。
血流一地,不治身亡。
燕锦楼嫌恶地斥道:“一群废物,看管个人都看不住!”
永嘉冷静下来,挥手让面色忐忑的小桂下去。她猜道:“看来木峰,是真的挺害怕我们查到他妹妹的。”
他一个能挺过多道大刑也没想着寻死的人,一见妹妹的事情败露就立刻寻死了。
燕锦楼冷道:“你手上有她妹妹画像,全城通缉此女,不怕找不到她。”
永嘉若有所思道:“不过,我倒觉得木峰和他妹妹感情并不好。既然姓名都不是真实的,二人都未必是真兄妹,至少木峰和木棉的画像看起来并不想象。”
“怎麽看出来感情不好的?”燕锦楼问。
“木峰咬死的证词,”永嘉眨眨眼,提醒燕锦楼,“既然他妹妹还活着,为什麽要说这样的借口?他就算编个是自己和住持有过龃龉,又有何不同?”
“而且,他一直催促他以为的木棉尽快回去。语气也不像兄妹,反正我觉得你肯定不会这样对我说话,冷冰冰硬邦邦的。”她回想上午听到的话,“更像是下属,或者关系平平的人。”
燕锦楼点头认同:“若他们不是兄妹,那就是十年前就有预备上京了。”
永嘉登时一惊。
只是木峰已死,真假兄妹是暂时得不到答案了。只能等寻到木棉後,再进行新的审问。
兄妹两皆是兴致不高,食之无味地用了一顿午膳。
永嘉心情沉郁了几日。去攸州调查的人回来复命的结果,亦是寻不到这个名姓的人,同音的人有,却各个不符合木峰的年龄长相。
如今只能各地通缉木棉这个年纪这个模样的女人,只是结果也不让永嘉如意。
谢照给她传过一次信,说是他认识的游侠尚未回信,许是在外还不曾回家。若有了信息,会立刻告诉她。
很不巧,这封信送来时恰好被薛贵妃撞到。贵妃虽然没看内容,却严令不准再私下通信。
她没有办法,只好托不情不愿的哥哥转告他不要再写信。
时间一久,她慢慢也将木峰这个人淡忘了。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永嘉身上披着一件碧绿色披风,坐在湖边的锦杌上盯着平静无波的湖面。
湖边的嫩柳已经绽出微小的细芽,在湖风的吹拂中轻轻舞动。
她今日难得有闲心想要出来垂钓,不料坐了半日都毫无收获。
永嘉不准宫女去放鱼给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静静坐着发呆。
正吹着不冷不热的惠风,她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拱桥上,走过一群手里抱着匣子盒子等的宫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在这里,很快,那十馀名宫人下了拱桥,向她走来。
永嘉不耐,正想派人去告知一声若是她的赏赐就直接送去兰台殿,若不是不用过来请安了,领头的宫人已经笑容满面走来。
“公主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