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作罢,还想说什么,小少爷在旁边已经拧着眉头,等得不耐烦了:“你好没好。”
“好了。”谢以跟上去,“付钱了吗?”
他拿出手机,自觉要去柜台。
明明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了,他这样一动,给人一种还是学龄前儿童,出门还要带着家长的错觉。
官周忍了忍,开口道:“付了。”
“行。”谢以回到他身边,“真的不用管你那群小朋友么?看着挺……”
他找了找措辞,最后给了两个字:“活泼。”
那是活泼吗?那是癫狂。
“不用。”
官周没什么耐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走,浑浑噩噩地跟着谢以拐到巷子外的马路上。
这个点太晚了,街边只停了一辆白色的车,离路灯有些远,看不清标,但看配置估计不便宜。
官周扫了一圈没找到人:“李叔呢?”
“没叫他,我自己来的。”谢以说。
官周顿了顿,蓦然停住了脚步,抬眼看他。
谢以正在和官衡打电话,告诉他找到了人,官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上去像刚结束工作,歉意里带着疲惫:“辛苦你了小以,这孩子太任性了,这么晚还麻烦你出来找,我这真不好意思。等我这边结束了就过去,我一定好好说说他,这次做得也太过了。”
“言重了,我已经说过了,现在正在内疚呢,挺乖的,不用再多说。”谢以说起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余光里看到某个小朋友停下来,扶着车门看他,以为他有事,“就是怕你担心跟您说一声,不打扰您了,您早点休息。”
他很利索地结束了通话,把手机扔进长裤口袋里,问:“怎么了?”
你为什么来找我。
官周想问。
但谢以这会儿先开口了,他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收回眼神,把车门打开,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没什么。”
他车门刚拉开一条缝,身边人突然伸了手,把门不轻不重地给推回去,车门完美地嵌进车架里,发出饱满的一声“噗”。?
官周偏头看回去。
谢以一手拦在他身前,压着车门,散漫地垂眸注视他,依旧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只是声音有些沉。
“我觉得你该给点解释,敷衍一下也行,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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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最重要是,我会担心。”
这语调挺随意,似笑非笑,跟他平常说话的风格很像,判断不出到底有没有生气。
官周抬起眼看他:“你要什么解释?”
谢以像开玩笑:“解释一下为什么某个应该乖乖喝牛奶的小孩,会一声不吭地背着人来深夜买醉。”
他顿了顿,自己先给了个方向:“情场失意还是学场失意?早恋分手了,或者学习有压力?——学口语,我一直开放式教育,应该不能给你什么压力吧。”
官周懒得理他,语气冷淡:“让开。”
谢以挑眉,欣然收回了手,由着他把车门拉开坐进了后座,却又倚在打开的车门上,一手扶着弧形的门沿,不让人关。
“又干嘛?”官周蹙起眉尖,略微有些浮躁。
车门大敞,车内昏黄的柔光映在少年的脸上,镶了一层带着绒边的光影。
他肤色很白,以至于明明没喝多少酒,却很容易染上酒精带来的血气,从眼尾往下,脸颊,脖颈,就连锁骨一周都有这样淡淡的红色。
谢以看了两秒,交代了一声“等一会儿”,转身往街边走。
可能是今天的酒度数有点高,又或者是一个晚上发生接二连三的事,让他的反应有些迟钝。他盯了把手几分钟,还是没有像想象中一样,把门狠狠扣上。
官周放空了一会儿,然后听着刚刚远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秒,手里多了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再加一个冰凉的金属容器。
“?”官周看过去。
“解酒药。”谢以解释道。
一盒是解酒药,这个他认字,另外一个……
谢以看着他怀疑自己一般,把拿着金属罐子的那只手往眼前抬了抬,笑了一声,补充道:“别看了,这是奶糖。”
“……”官周梗了一下,以一种“你有病”的眼神凝视他,“你,给我这个?”
“是啊。”谢以把车门关上,“吃药多苦啊。”他兀自上了驾驶座,解开袖口的两颗扣子,摸上了方向盘。
汽车缓缓启动,慢慢地驶出了这一块满是烟火气的街区。江北大学校门口的红旗出现在视线里,旌帜飞扬,又渐渐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点。
手里冰凉的触感渐渐消失,手心的温度将其暖化,只边边角角还留有一丝冷意,顺着汽车的颠簸偶尔碰到少年的指侧。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这只手不仅会钢琴,会吉他,还能拉小提琴。此刻握着乳白色的铁皮罐子,却好像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一样,指头绷紧,关节转折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