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他腿上,他会不自觉摸她头发,轻轻缓缓。
难怪小可爱喜欢被她撸,确实上瘾。
车驾至杏花林,遥望粉白无尽,繁盛如云。
侍女们铺毯放桌,摆上水果点心,生起小火炉煮茶热酒。
赫连煊先下马车,朝穆凝姝伸手,她刚搭上,忽然被他一把推进马车里。
下一秒,面前帘幕被人一刀劈为两半。
她反应极快,连忙往马车深处滚去。
“有刺客!护驾!”
外头札木尔大喊,侍女们尖叫躲避,混乱一片。
刺客显然朝赫连煊来。
他持刀跟刺客打斗,侍卫和暗卫纷纷前来护主,刺客死伤大半。
刺杀讲究快准狠,一旦开头不成,落下风,再难转圜。
首领刺客见行动失败,吹口哨,朝穆凝姝马车袭去,绑架她,顺便抢车逃走。
赫连煊抢过旁边侍卫的弓箭,飞快拉弓搭箭,三箭齐发,直接将刺客射下马车。
马匹受惊继续跑,他翻身上马,追上马车,腾跃到拉车的马上,将其控住,车速渐缓。
穆凝姝探出头来,正好对上他目光。
不知是她错觉,还是今日日光太盛,他眸中的凛冽寒光,似乎瞬间春意融融。
马车停下,她跳下来。
札木尔将活捉的两个刺客带来,禀报道:“其他都清理干净了。”
赫连煊从马车中拿出一坛酒,冲洗刀上血迹,慢悠悠道:“分开细审。务必留活口。”
穆凝姝凑上去,拉开他衣襟检查,还好,伤口只撕裂了一点点。
她道:“我带着药,给你先涂些。我们快回去吧。”
赫连煊莫名道:“回去?为何?”
穆凝姝更莫名其妙:“当然是因为遇刺,加上你又受伤了啊。这还用问吗。”
他随手扯下枝杏花把玩,道:“孤说好了陪你游玩,这般回去,岂非让公主白受一番舟车劳顿。放心,已经没事了。刺杀而已,这些刺客,活儿做得粗糙。”
听语气,颇看不上。
赫连煊折段花枝,簪在她鬓边,挑眉道:“这些杂碎,是嫌杏花不够艳丽,来送些鲜色给公主助兴。来多少,孤杀多少。”
她发髻微微凌乱,杏花随风飘零,缠绕在发丝间,越发衬得她娇怯动人。
见她不说话,他理理她垂在耳畔的碎发,道:“当真很怕?有孤在,不会有事。”
他谈及刺客时,语气倨傲。
现在却好似在哄她,声音低沉,很好听。
他当然不怕。
无论在政治谋略上,还是武力心性上,他都天赋异禀,的确拥有恃才傲物的资本。
有位智者曾说,距离产生美。
赫连煊这人却反其道而行之,越靠近,越能发觉其好处。
在她充满逻辑的幻想中,他本该是个阴鸷嗜杀的大魔王,而非现在这样,陪她走在春光下,悠哉赏花。
穆凝姝忽然生出些不甘示弱,却更为胆怯的心思来。
说不清,道不明。
她抬眸看他,道:“我才不怕。又不是没见过。”
赫连煊付之一笑,直截了当:“行。那你一个人在这儿,孤先走一步。”
转身,大步流星,作势离去。
“别呀你……单于等等我——”她赶紧追上,搂住赫连煊手臂,贴向他,嘴上还不肯认输,“你有伤在身,我扶着你。”
赫连煊放慢步伐,揽过她的肩,倚在她身上,道:“不如这样扶。毕竟……孤比较柔弱。”
穆凝姝:“……”
***
杏花摇曳,春光大好,侍女们收拾过后,一切恢复如常。
穆凝姝玩得尽兴,暮时才归。
然而一切并不白得。
小时候,村里人家都是种田为生。瓜果、粮食收获后,大老远运去镇里,卖给财主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