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来到考生休息的地方,白锦棠忍不住四处张望了一眼,就在白锦棠找人问一下这柳逸卿的下落,身後就传来一声很是耳熟的声音。
只见来者一脸惊喜地看着白锦棠:“这位公子,真是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是你?”白锦棠也有些惊讶,眼前这人正是上元佳节那日,和白锦棠一起猜灯谜的那位青衣公子。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个地方遇见。
“正是在下,上次匆匆一别,还以为再也遇不见公子了,没想竟如此巧,在这个地方遇见了。”柳逸卿羞涩地挠了挠头,眸中全是惊喜。
白锦棠浅笑:“的确是巧。”
凤离好奇的看着柳逸卿,询问道:“哥,你们认识?”
白锦棠解释道:“上元佳节的时候一起猜过灯谜。”
凤离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然後笑着朝柳逸卿打招呼,“你好啊,我是他弟弟。”
“原来两位是兄弟,怪不得长得这样像。”柳逸卿笑着说,“在下柳逸卿,上次公子走的匆忙,还不曾问过公子名姓。”
白锦棠没想到这麽巧,愣了一下,笑着说:“免贵姓唐,唐锦。”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
“原来是唐兄。”柳逸卿脸颊微红,又看了一眼凤离。
凤离见此,连忙道:“我叫唐离,你既然是我哥的朋友,只管喊我的名字就是。”
柳逸卿:“唐贤弟。”
三个人堵在路上也不是什麽事,最後是白锦棠提议可以去一边的茶馆里坐一会。
等三个人等坐下了,白锦棠亲自为柳逸卿斟茶,问道:“柳兄也是这次春闱的考生?”
柳逸卿忍着颤抖的手,接过白锦棠递来的茶水,有些受宠若惊道:“是的。”
“不过我乃是云州清河县人士,路途遥远,家中长辈害怕出现变故,于是年前就到了京都住下,如今就住在附近的会馆里面。”
白锦棠:“那日灯会,我见公子才华横溢,想必此次春闱定然能够位列三甲。”
柳逸卿没想到白锦棠对自己的评价如此高,连忙谦虚道:“在下才疏学浅,岂敢奢求三甲,只求榜上有名,便已经是不辜负多年寒窗苦读了。”
“清河县乡试的解元,云州会试的会元,如今就差一个状元,便是大安开朝以来第一位连中三元的人,”白锦棠笑着说,“柳兄实在是谦虚了。”
柳逸卿听见白锦棠这样说,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唐兄竟然知道我?”
白锦棠:“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那位被打的学子,一张状纸告到了京兆尹那里,以至于孙尚书被革职查办,那张状纸就是你写的。”
“唐兄,你这是……什麽都知道啊?”
白锦棠来找柳逸卿,那自然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况且这件事情本就是白锦棠背後运作,其中的细节,白锦棠知道的可谓是太清楚了。
白锦棠苦笑:“春闱是考生们的青云梯,是施展抱负的垫脚石,可总有人想要搅混水,想要走上捷径,可那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何其无辜,怎麽能不令人忧心?”
柳逸卿赞叹:“唐兄深明大义。”
“幸亏那位学子挺身而出,那张状纸写的更是激奋人心,大快人心……但人在京都,难免身不由己,遭人嫉恨,万一有人循私报复,不免心生忧虑,就想着护上一护,这才知道了柳会元的名头……”
白锦棠顿了顿,有些羞赧,“本想着来结识一二,却不料这样巧,竟然就是兄台你。”
柳逸卿都被说的不好意思了,都不敢看白锦棠了,心里对白锦棠的好感蹭蹭地往上涨。
柳逸卿:“唐兄此等风骨,令在下敬佩,也不枉上天造就的这一场缘分。”
“唐兄过奖了,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白锦棠笑,“得友如此,何其幸。在下便在此祝柳兄金榜题名,连中三元,仕途坦荡。”
“多谢唐兄,我……我一定会努力的……”白锦棠这话说的让柳逸卿有些飘飘然,似乎那连中三元对他来说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些日子来积攒的紧张竟然也随之烟消云散。
柳逸卿结巴道:“还没有问,唐兄你也是考生吗?”
白锦棠笑意吟吟道:“佛曰,不可说。”
柳逸卿有些失落:“这样啊。”
话说到这里,已经到了尾声,是时候该离开了。
三个人起身,往茶馆外面走去。
看着白锦棠如玉颀长的背影,这让柳逸卿想起上元佳节那次匆匆的一面,忍不住问了一句:“那我们以後还有缘分遇见吗?”
“你我缘分才刚开始。”看着柳逸卿希冀的眼神,白锦棠眉头微挑,声音清润如二月风,“待你殿试夺魁,状元红袍打马游街,那便是我们下一次缘分的开始。”
“等到下次见面,你就知道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