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没有当时的气愤,这让谢灼心里很难受,他低沉着声音:“你就是故意戳我心窝子,白锦棠。”
白锦棠从善如流道:“我错了。”奈何眼睛里根本没有打算悔过的意思。
“是。”谢灼像是泄了气一样,眼神死死地盯着白锦棠,郑重道。
白锦棠:“嗯?”
谢灼:“你要真死了,我给你殉葬,心甘情愿的那种。”
这回轮到白锦棠愣住了。
白锦棠:“你疯了。”
“我没有,白锦棠,遇见你,我认栽了。”谢灼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一字一句道,“即使以後你骗我,利用我,甚至想要我的命,我都认了。”
白锦棠听得出来真话假话,也知道,谢灼所言非虚,这本是他乐得看见的事情,如今不知怎麽,嘴里发苦,心口更是沉闷。
“那样你会後悔的。”白锦棠道。
“不悔。”
错也不悔,死也不悔。
便是一条路走到黑又怎麽样!
白锦棠无力靠在床头,揉着自己的眉心,声音干涩,骂了一句:“不知死活的疯子。”
————
第二日,白锦棠就和谢灼啓程去了青城外的青云山。
白锦棠并非是突发奇想,而是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一趟青云山。
一来是因为马上就要到了夏天,白锦棠受不得热,恰巧青云山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再就是伽蓝寺的了听大师和白锦棠算是故交,一直忧心于他身上的毒,也趁着这时候好好的帮白锦棠调理一下身体。
……
马车悠悠哉哉行驶到山脚下,剩下的路便只能人不行走上去。
巍峨青云山,参天树木直冲云霄,风吹过,卷起碧波千里,鸟儿振翅,飞过林海。
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林子,落在上山的石头路上,如鱼鳞一般闪烁着光。
今日白锦棠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衣,外面罩着一层流光溢彩的轻纱,上面用银丝滚着漂亮的海棠暗纹。
一头乌黑长发被一根木簪子挽着,半披的头发如同山间流水一般倾泻而下,有一种人间仙客的感觉。
白锦棠走的快点,谢灼落後在一两个台阶的位置,看着心上人放松恬静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是岁月静好的感觉。
落雨还有银月卫亦步亦趋地跟在後面,不敢离得太近,又不敢离的太远,不偏不倚,正好够白锦棠和谢灼独处。
衣袖宽大飘逸,随着走动难免会舞动,谢灼又挨得近,难免撩过谢灼的手臂,甚至随着白锦棠的动作,有时候还会直接盖到谢灼的脸上。
就比如现在,谢灼从脸上将某人的袖子抓了下来,又看了看专心上山的人,忽然勾唇一笑,刚想开口说:
他是不是故意遮住自己,想要谋害亲夫,是打算另娶,还是打算做鳏夫。
就见前面的白锦棠忽然停下来了,站在高了谢灼两阶的台阶上转头,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像一只猫咪,但又不说话,一双漂亮的眼眸就这样看着他,亮晶晶的。
从半刻钟之前,谢灼就发现了白锦棠越走越慢,大概也猜到白锦棠是走累了。
他刚刚还寻思着怎麽找个借口占人便宜,好将人直接抱到山上,如今还真是瞌睡了给送枕头。
况且白锦棠这样子,简直能把谢灼的心给软化,偏偏面上还要故意矜持,装的一本正经道:“王爷怎麽停下了?”
青云山太高了,白锦棠累了,但是他又不想说自己走不动了,想要谢灼背他,于是就想办法找事。
白锦棠擡了擡下巴道:“你抓我袖子干什麽?都影响我爬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