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一愣:“你怎麽来了?”
白芜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去医院找你,结果你不在,我问了医生你妈妈的情况,猜到你肯定来这儿了。”
然後把自己前段时间安排的保护老板一家的人拉了出来,连忙问老板:“你认识他吧?”
老板认出这是自己的恩人,要不是他保护自己可能早就没命了,连忙点头:“大哥,谢谢你这段时间保护我们一家。”
保镖连忙摇头,指了指白芜:“这是我老板,我也是听她的吩咐过来的。”
老板和老板娘互相对视了一眼,态度这才客气了许多,先把肉铺的门给关了,领着宋砚和白芜回家细谈。
白芜把宋砚的情况还有裴家的作为都仔细解释了一遍:“她真的不知情,裴家一直骗她说是你们自愿的。”
老板苦笑:“您看我们这样像是自愿吗?我们都快被折磨疯了,前段时间连门都不敢出,就连孩子上学都会出事,多亏您安排的人一直在帮我们,不然我们一家人早就活不了了,就算待在家里都能祸从天降。
前两天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有几个人来找我们,让我们不许跟任何人提起有人来找我捐肾的事情,说只要我们答应,以後不会再有人来找我们一家的麻烦,不然要是透漏一个字,我们一家这辈子都别想好过,我们就想过安稳日子,不想惹是生非,那群人一看就是流氓,我们招惹不起他们,就只能答应了。”
白芜猜到可能是因为她出车祸的事情,警方正在调查,这个节骨眼上裴家也不敢太再引人注目。
白芜问道:“您孩子多大了?”
“大的上小学,小的还在幼儿园。”
白芜看了看宋砚,两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该怎麽开口。
老板看出她们的心思,又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才颤抖着手把烟头拈灭:“我当初签的是死後器官捐赠,想着我要是不在了,器官能帮其他人也不错,可我现在活着,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真的帮不上忙,我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白芜语气有些艰涩:“如果我给你们足够的钱,我还可以给您两个孩子一人一套房,您能不能……她妈妈的身体真的坚持不住了,医生说如果再找不到肾源,人就救不了了。”
老板娘唰的站起身:“我们不要你们的钱,我就想让我丈夫好好活着,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来骚扰我们了!”
宋砚连忙道:“医生说了,捐肾不会有生命危险,并且人一个肾也能正常生活……”
她话还没说完,老板娘就打断了她:“那人为什麽还要长两个肾?你说没危险,如果到时候出了事,你能负的起责任吗?”
白芜和宋砚都默然,她们心里又何尝不明白老板娘说的是对的。
老板娘生气道:“你们别白费心思了,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捐肾的!”
两口子的态度很坚决,根本没有任何商量的馀地,也压根不再给白芜和宋砚说话的机会,就要赶她们离开。
白芜和宋砚只能告辞,临走前,白芜好心叮嘱了老板一句:“小心你的父母兄弟,他们都被裴家给收买了。”
老板脑袋嗡一声呆滞在那里,老板娘先是不可置信,接着大哭起来:“我就说怎麽咱们干个什麽那些人都知道,原来是被你爸妈和兄弟给出卖了,亏我们对他们那麽好,平时给他们送了多少肉?他们还是人吗?有良心吗!”
出了小区,宋砚无力的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抱着脑袋显得有些无助。
白芜走到她面前蹲下,擡手紧紧抱住她:“宋砚,我会一直陪着你。”
宋砚头埋在她颈窝里,闭目安静的哭起来,眼泪打湿了白芜的脖颈,她伸手在宋砚背上轻轻抚着,也跟着红了眼圈:“我们就让阿姨开开心心的过完剩下的时间,好吗?”
宋砚哽咽着点头:“她这辈子真的太苦了。”
白芜仰起头,跟着掉下泪来:老天真的不长眼,为什麽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