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按照迟长夜的要求取药,帮他疗伤。
养魂丹……
他从前在书楼见过,锻炼此丹方,需要伤者的一片碎魂为引子,才能炼成。
而且加了谁的碎魂,就只能给谁用,第二个人拿到也毫无用处。
是仙门最昂贵又最无用的丹方。
毕竟魂都碎了,人大概率也没了。
魂碎,还能撑到找来所需的三十六味仙草,并且找到一个能炼此丹方的金仙,等待七七四十九天丹药出炉……
这种人,三千仙门怕除了迟长夜,再无第二人了。
可现在,耿星河看着手中的药瓶陷入了沉思。
师尊,怎麽会有这种丹药?
师尊的魂,在此之前已经碎裂过一次了吗?
他坐在床边,看着服了丹药沉沉睡去的迟长夜,只恨自已当时没有挡在迟长夜面前。
他的师尊,是三千仙门的希望。
可他耿星河算什麽?
天生晦星,命犯七杀,还是魔神的载体,他死了,也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
为什麽偏偏受伤的是师尊!
耿星河紧紧握着迟长夜的手不肯松开。
他的师尊,是为了救他啊。
……
……
迟长夜昏迷了七天,耿星河衣不解带地在床边守了七天。
这期间,越千帆来过,带着乔千树。
耿星河没有开门,也没有见两人。
他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自已那位师兄。
他和他,终于成了仇人。
乔千树被临时从玄黄境喊回来的时候,对一切还一无所知。
听说自已素来敬重的父亲,居然是一直以来试图搅乱三界,放魔神重生的罪魁祸首,乔千树第一时间是不肯接受的。
年轻的仙长看着留影石中猖狂地父亲,看着到死还试图用自已胁迫师叔的父亲,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忽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
然後忽然间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颓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听说是迟长夜杀了乔万山,乔千树一句话都没说,就那麽僵直地跪在地上。
他跪了三天,最後重重地往云海天宫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然後从地上爬起来。
青年起的急了,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
还是越千帆拉了他一把。
乔千树接受了冯惟象的建议,辞去了逍遥宗掌门的位置,回了无极宗。
回去前,他想去和迟长夜道个歉。
可是耿星河没见他们,也没让他们进门。
乔千树最後在池月峰外遥遥行了个礼,离开了。
无极宗虽然并未沦为魔族附庸,但从此再也无法享有三大宗门的荣光了。
他有责任就把无极宗重新带起来。
父债子还,父亲做下的孽,他乔千树将终其一生去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