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胡说。”耿星河不肯迟长夜逃避,紧紧握住他的手,低声求他,“师尊,你擡头看我一眼,师尊……”
迟长夜不擡头。
他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
似乎,自从收了这个徒弟,他就一直在打破自已的界限。
如今,他要把最後的底线也让出来吗?
耿星河似乎笃定他的师尊不敢擡头:“师尊,你在害怕。”
少年的声音清亮,带着让迟长夜恼怒地笃定:“师尊,你不敢看我。”
“谁说我不敢!”迟长夜嘴硬,却不肯擡头。
“那师尊,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耿星河轻声说,那声音温柔和婉,带着丝丝缕缕不可察觉的诱惑,就像个妖精。
可怜摇光仙君活了一千三百岁,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逼迫诱惑过,一时窘迫到手足无措。
可是,躲又能躲到什麽时候?
这是他的徒儿,是他人生中最亲密丶最不可割舍的人。
迟长夜鼓足勇气擡起头,然後在耿星河的眼中,看到了自已的影子。
耿星河眼中的他,温柔丶强大丶完美的没有任何缺陷。
可是迟长夜看到的自已,却孤僻丶冷漠丶无人在意。
迟长夜别开目光:“耿星河,我是你师尊……”
耿星河双手捧住他的脸,哄他转过脸来,正对自已:“师尊,仙门有规定,不许师尊与徒儿结成道侣吗?”
“没有。”迟长夜说。
有又如何,仙门的规矩,什麽时候能够限制了他迟长夜?
“那麽师尊,天道不许师尊与徒儿结成道侣吗?”耿星河又问。
迟长夜眨了眨眼睛,露出些许不屑:“天道?呵,那是什麽?”
天道,自从天门关闭那天,天道就不再关注下界。
莫说他与徒儿结为道侣,他就是做得更出格些,天道也不会说半个字。
“所以,师尊在怕什麽,怕我吗?”耿星河低声问。
“师尊,你怕爱上我,为什麽?”
“我……”迟长夜不知道怎麽回答。
只能僵硬地重复道:“可,我是你师尊……”
“那不重要,师尊也可以是我的爱人。”耿星河不遗馀力的蛊惑着在感情上一片空白的迟长夜。
十七岁的少年,表达自已的爱意时熟练的像一个情场老手:“师尊,我会用一生敬你丶爱你,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师尊的事情。”
迟长夜觉得荒谬极了。
他……
被一个连自已年龄零头都不到的小崽子撩了。
而他却毫无招架之力?
片刻,迟长夜擡起垂下的眼眸,鼓足勇气看着耿星河:“星河,不要逼我,给我点儿时间,好不好?”
他,习惯了孤独。
他不习惯有人爱自已。
他才刚刚习惯了身边有个徒儿,能够让他安心放在距离自已最近的位置。
可是现在,这小崽子就要强势的住进他的心中,霸占他的灵魂?
迟长夜真的没办法第一时间接受。
他需要说服自已。
迟长夜那双从来清冷的眸子里,蕴着浅浅地哀求,那是从来都不应该属于迟长夜的情绪。
耿星河立刻投降了:“好,我等师尊,天荒地老,我都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