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长老宗师都睡过去了,留下耿星河一个收拾了残羹冷炙,洗干净碗盘锅竈,将荷风轩打扫的干干净净。
一切收拾妥当,少年直起腰,只觉得浑身酸痛。
哦,怪不得人间的妇人总抱怨腰酸背痛,长久的这样操劳家务,能不痛吗!
耿星河叹了口气,想着。
师尊以後还是继续保持他的活人恐惧症吧,至少他不用如此劳累。
这样一通收拾下来,纵然他已经结丹,理论上是仙体了,也扛不住啊。
耿星河看看外头有些西斜的日头,两个时辰了,师伯和巫师叔也该睡醒了。
耿星河轻轻敲了敲客房的门:“师伯,巫师叔?”
没有动静,鼾声震天。
耿星河确定,自已的确用力过猛了,二位长辈一时半会儿大概醒不了了。
少年无可奈何,只能自已去後山练功了。
不然,总不能把两位前辈扛回去吧,那多不好看。
迟长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末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牡丹还散发着清甜的幽香。
迟长夜挥手点亮灯,起身给尊中的牡丹浇灌了些灵力,然後才走到衣架旁,伸手取了衣服穿上。
他拉开门,就看耿星河端着餐盘站在门前。
看他开门,耿星河粲然一笑:“师尊醒啦,我刚想给您送醒酒汤。”
迟长夜想说不用,可是闻到那和菡影鎏金相似的甜味,又没忍住,伸手拿起碗喝了一口,皱眉:“怎麽和菡影鎏金有些像?”
“对。”耿星河笑着解释,“我刻意调了相似的味道,这样调在酒里也好,单喝也罢,都不容易被人发现。”
迟长夜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麽要调?”
虽说味道相似,可是他还是喜欢菡影鎏金,那种能让他暂且忘记自已是谁的快乐,是蜜水给不了的。
“为了作弊啊。”耿星河笑着说,笑容狡黠“这样,师尊也可以千杯不醉。”
迟长夜愣了愣,懂了耿星河的意思。
尽管夜色深沉,籍着月光,耿星河还是看到迟长夜红了脸。
月光下,青衣仙君面色绯红,清冷的眸子都柔和了起来。
“我……又喝多了?”
迟长夜轻声问。
耿星河的笑真诚而温柔,带着迟长夜察觉不到的宠溺:“师尊这次有进步,喝了五杯呢。”
迟长夜:“……”
谢谢,有被安慰道,不要再说了。
就那个一口都不够喝的盏,三盏五盏有什麽区别!
耿星河酿了那麽多酒,他要喝到天荒地老吗!
迟长夜不想见人了。
耿星河却不这麽想。
少年接过师尊手中的空碗放在托盘上,空着的手拉起迟长夜的手:“师尊进步很大啊,这次几乎翻番了呢,我们下次再翻一番啊。”
迟长夜叹了口气:“罢了,不用安慰我。越千帆和巫咸呢?”
他的酒量就那样了,还是关心下同门死了没有吧。
万一死了,还得选个新掌门,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