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仙人也惦记耿家的财産?
“耿家并未谋逆。”迟长夜淡淡地说,“陛下是否重新查一查这件案子?”
承泽帝看着迟长夜。
青衣仙君并不躲避,直视着这位人间帝王。
片刻,承泽帝叹息一声:“朕何尝不知耿家无辜。可是如今朕身染沉疴,无力政事。朝中诸事,如今都由太子把持。”
“呵。”迟长夜冷笑一声,“如此说来,需要贫道去和太子谈谈?”
“不……朕,会想办法还耿家清白。只是耿家——”
承泽帝低头,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了:“耿家,已经没有人了。”
迟长夜有一瞬间想将自已的神兵召唤出来,一剑劈了眼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皇帝。
“耿家出事至今,不过月馀。叛国大罪,陛下不加详查,就灭了耿家全族?”
他冷声问。
“朕没有,朕一直倚重耿氏,可惜……”承泽帝挤出两滴浊泪,苦笑。
“仙君看朕如今的模样,觉得朕是在骗您吗?”
承泽帝的样子的确像是身染重疾的模样。
迟长夜迟疑了片刻,到底搭住皇帝的脉息,片刻,他松开了手:“是蛊毒,陛下知道是谁下的毒?”
“还能是谁,我那贤名在外的好太子。”承泽帝冷笑,一双眼睛眯缝着,看起来很是冷冽。
迟长夜伸手往老皇帝後颈按了按,伴随着他的动作,从老皇帝身体里捉出两条血红色的虫子,随手将它们碾死。
红虫在迟长夜手中化作一道黑烟,消失不见了。
迟长夜从芥子袋里掏出一瓶药递给承泽帝:“虽不能让陛下仙寿恒昌,但是治好陛下,延年益寿,还是不在话下。”
青衣仙君面容平静:“贫道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陛下还耿家一个清白,否则贫道能救陛下,也能杀陛下。”
承泽帝接过药,笑了:“仙君不会,谁不知道,三千仙门,仙君是遵循天道那个。朕,是天子。”
“呵。”迟长夜笑得清冷。
“陛下觉得,如果我迟长夜想杀人,天道拦得住我?”
青年仙君没有用谦称,笑容平和淡漠,但是绝不会让人怀疑他随时都会动手杀人。
承泽帝终于变了脸色:“长夜仙君为何一定要管耿家的事情?”
迟长夜站了起来,瞥了承泽帝一眼:“小徒耿星河,乃耿家少主,想必陛下听到过他的名字。”
承泽帝面色有些难看。
就听迟长夜继续道:“三个月後,若是耿家还不能沉冤昭雪,贫道会重新将蛊虫还给陛下。人间的因果,就交由人间来解决。”
迟长夜声音清冷。
承泽帝面色更难看了。
一代天子,何曾被人如此威胁过。
就算是太子,面上也要哄着他。
但是他知道,迟长夜可比任何一个人都可怕。
承泽帝毫不怀疑迟长夜说的话。
他真的能做出杀掉自已的事情。
老皇帝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仙君放心,朕只要恢复健康,重新掌控朝政,必然还耿家清白。”
“耿氏资财,需还给小徒星河,一分一厘都不能少。”迟长夜又接上一句。
承泽帝愕然:“可,耿星河不是跟随仙君在仙山修行吗?他要人间的财物作甚?”
迟长夜勾唇,似笑非笑:“小徒要不要,是他的事情,陛下不该决定他人的私有物。”
承泽帝咬了咬牙,到底还是点了点头:“好,朕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