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说,师尊不是没有口腹之欲,师尊根本就没有欲这个概念。
他看师尊无欲无求,都不像个活的。
迟长夜居然觉得自已在耿星河脸上看到了嫌弃。
耿星河看他的眼神,仿佛他不是活人,而是什麽木头冰块般的死物。
迟长夜嘴角抽了抽,片刻又道:“虽然不怎麽吃东西,但是喝茶还是可以的。”
他喜欢茶香,一杯清茶,看茶叶起起伏伏,烟雾袅袅,对他而言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
“喝茶吗?”耿星河咽下口中的吃食,擡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迟长夜。
“那,师尊喝酒吗?”
少年问,眼中全是期待。
迟长夜下意识地想说不喝。
可是看到耿星河干净纯粹的目光,话到嘴边,变成了:“没喝过,但是可以试试。”
耿星河眼底的期待变成了雀跃:“真的吗?那我给师尊酿酒。”
他的外祖家便是酿酒发家,祖传的方子不少。
外祖喜欢他,从小便教他酿酒,他会很多很多方子。
迟长夜想说不用了。
可是又觉得,让耿星河有事情可做,可以疏散他心中的积郁,也算是个好事,于是点头答应:“好。”
少年欢呼了一声。
迟长夜有些无奈:“需要你劳累的事情,也值得你这样高兴。”
“不一样。“
耿星河笑着说,眼中闪烁着灼灼繁星,在繁星中,倒映着迟长夜的影子:“师尊对我好,我也想对师尊好。”
迟长夜白皙的脸颊又泛上了一层淡粉:“知道了。”
饭後,耿星河收拾过碗筷,去打坐了。
迟长夜回到了房间里。
其实魂魄有伤的,又何止是耿星河一个。
他精力不济,总容易疲累。
迟长夜躺在竹榻上,将自已缩成一团,沉沉的睡了过去。
午睡过後,迟长夜便去了後山。
如果不下界游历,迟长夜便总在勤苦修行,时刻不敢耽搁。
越千帆经常笑他,为了保住仙门第一兢兢业业。
迟长夜翻个白眼,便也不理他了。
迟长夜自已知道,如今仙界正处于上升态势,仙灵之力充沛。
可是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长盛不衰。
一旦仙界发展到顶峰,魔怪便会开始滋生。
他若不勤加修炼,到了魔神复苏那天,难不成让越千帆去死?
那是他的责任,又不是越千帆的责任。
迟长夜修行起来,便不记得时间。
可是今日申时末,迟长夜第一次主动回到前院。
他现在是有徒弟的人了,得回去给徒弟做饭。
晚膳过後,迟长夜送耿星河回到自已房间。
途经院子里的莲池,少年指着池子里常开不败的红莲问:“师尊,这荷花可以摘吗?”
“嗯?”
迟长夜看了眼莲池:“怎麽,想插花吗?”
迟长夜一边说,一边隔空摘下几朵莲花送到少年手里:“随便摘,不要给我连根都薅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