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由安缪斯亲手抚养。
他将赋予他情感,他性格,他所有一切。
光是信任还不够,光是依赖还不够,他其实很贪心,当安昱朝他跌撞跑来时,他一直都知道,他什麽都想要。
那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小孩。
这座巨大的城堡,同时也是华丽的囚笼。
它笼覆了温馨的假象,而他要做的,就是让鸟儿永远属于他。
他布下了棋盘,设下了捕猎的温网。
他亲手把最大的患处放到明面上来,忍受着那烦躁暴溢的心情。
再用上一段时间隐隐约约的假意逼迫,不出意外,他的小骗子选择了他。
安缪斯很开心,可他知道这是他长久的教育还有安昱本身的自私才会做出的选择。
他的小鸟只会更加向往囚笼之外的世界。
爱欲就像雨幕,在那黑夜里弥漫而出,淅淅沥沥,张牙舞爪攀爬着,疯狂滋长。
安昱很漂亮,他的小鸟是那样脆弱,离开他就无法生活。
他是那样迷恋他,迷恋他的身体,迷恋他的眼睛,迷恋他的灵魂,迷恋他的每一个小聪明,每一句言语。。。。。。安缪斯爱极了他的每一分,所以他也想要他的心。
“你听到了吗?”
安缪斯痴迷的抓着安昱的手亲吻着。
“我的心跳。”
“它是为你而跳动。”
埋在安昱身体里的快感简直让他爽的头皮发麻,他们是那样契合,他们曾孕育在同一个子宫中,他疯狂亲吻着那双黑色湿漉漉的眼睛,他们血液相连,他们本就该烂在一起,抱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从一开始,那只鸟儿飞到窗台时,他便应该抓下来。
剪掉它的翅膀,折断它的脚,把它套上铁链锁在笼子里,那样才会一辈子属于自己。
可长期的爱滋润了他贫瘠的土壤,安昱由他亲手抚养长大,那曾经残忍暴溢的伯爵再无法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举动。
那是他的小孩,他的安昱,他改变他,赋予他,让一出生就在囚笼里的鸟儿为他歌唱。
他谋划了一世,包括借机歼灭了最後的敌对教堂,他让他的小鸟知道,除了他身边,再不会有更好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对安昱的重要性,也知道安昱对泽有朦胧好感,安缪斯早瞧见了那人朝他抽出的刀,他没躲,他就要让安昱亲眼看着,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一切都在安缪斯的计划中,他向来心狠手辣,经历过一世的他更是残暴阴冷,他向来带着目地,他也只有一个目地。
那一场棋局终于逐渐收尾。
可安缪斯碰到了从未预料到的事,安昱高烧後昏迷不醒。
他只是睡着,闭着眼睛,在安缪斯的怀里轻浅的呼吸着,换了各种地方各种名医精巧的仪器也无济于事。
他们都没有一个人能给出肯定的因素,就好像他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
所有人都在汇报时惧怕不已,在伯爵快要疯魔前,一位新上任的祭祀找了上来,他为了讨好伯爵,连夜查了天命,圣水预言,最後查出安昱没有危险,打破轮回中的心结便能醒。
安缪斯从不信鬼神,可他依旧给了那个祭祀奖赏。
他自己便是重生的。
在安昱没醒的时候,他只是默默的坐在他旁边,看着那漂亮柔和的脸,给他渡过水,一遍遍滋润那有些干渴的唇瓣。
安缪斯并不喜欢安昱闭着眼睛的模样,这会让他想起那段昏暗的日子。
在安昱没醒的时间里,他想过很多,但最後都是握着安昱的手,拉到嘴边亲吻。
“醒来就好了。”
手里还有温度,还有心疼,还有呼吸,和那段时间不一样的。
“醒来就好了。。。。。”
他的声音带着祈求和颤抖,安缪斯不能再接受一次分别了,他想,他什麽都不要了。
安昱是在五个月後醒来的,安缪斯什麽都不问,他再不能把自己放在狩猎角度去对待安昱,他的心早就交付出去了,这场游戏自重生前他便输了。
他筹办了一场惊骇世俗的婚礼,好在安昱并没有打扰他的一厢情愿。
他曾经做过安家宝石行业,自己很早之前在重生後那会,按着记忆里安昱的尺寸,给爱人打磨了个戒指,那颗宝石很漂亮,像安昱的眼睛一样,安缪斯把它偷偷藏在阁楼里。可到真的要结婚时,又害怕自己的弟弟娇气不满意,又到处收购了一些。
他知道安昱心里有他,可他并不知道位置占据多大,那高傲的伯爵在这方面上却是卑微到不敢猜测,他想,他什麽都不要了。
安昱还在就好了,他什麽都不要了。
好在他的爱人接受了他的戒指。
他们举行了婚礼,在那充满瞩目雪白的台上,他们拥抱在一起,安缪斯对安昱说过很多次爱,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可这是他的第一次回应。
像第一次那样,安昱回抱住了他,那纤细的躯体将他环抱,却再一次把他空缺的漏洞填满。
“我也爱你。”
枯燥的窗台迎来了一只漂亮的鸟,浑身伤痕的少年转头看去,那一朵枯萎的花流入艳丽的色彩,在光亮下淅淅沥沥的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