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暗,水的颜色鲜艳的如同血一般,我望向天空,在最终闭眼时已经没有那一份蓝。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还清。
但好像都不重要了。
……
黑暗中见不到一丝光亮。
那种感觉很奇怪,我好像再一次溺水了,那一阵刺痛喧嚣过後就是昏沉。
我再一次回到了那黑沉的海域,浪花扑打着把我淹没,我只能不断的挣扎,却被无数的手拽住脚踝,把我忘深处拽去。
水是滚烫的,窒息的,像是无形的黑暗压迫着我的神经。
嘈杂的声音一直响在我耳侧,刺激着我的耳膜屏障,水面离我渐渐远去,我被什麽东西拉着往深海去。
我挣扎,我呼救,一遍一遍张开嘴只得到灌入我口腔的浓烈液体。
我转头看向身下,黑暗中出现一道雏形,我沉重的脚上竟是一双双枯骨的手抓住把我往下拉!
我猛的一睁,醒了过来。
入眼四周一片白,一旁的仪器滴滴作响,呼吸罩里随着我胸膛的起伏不断泛起着白雾。
我花了几分钟平复下了那过于激烈的心跳。才注意到一旁人的存在。
哥哥坐在我床边,他呼吸平缓,靠在我手边睡着了。他的眼下有着淡淡淤青,唇色苍白,俊美的面上透着疲惫,长长的眼睫轻微抖动着,看的出他睡的并不平稳。
我想伸出手去触碰他,我一动,他就醒了。
他漂亮的眼睛像块黑宝石,里面印着我太过单瘦的身形。
他抓过我的手,往他的脸上贴去,一遍遍厮磨,呢喃的喊着“安昱。。。。安昱。。。。。”
声音很轻,像是还在梦中,怕打破那一丝馀温。
“哥哥。”我声音嘶哑,小到我都以为自己没开口,可他还是听见了,那黑沉的眼眸忽的清醒,他僵直了身体,轻轻的放下我还扎着针的手,情绪明显的激动,他上前克制的亲吻过我的额头。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声音轻到我几乎听不见。
他看着我,手轻柔的抚过我的脸,话语中带着我没察觉的颤抖“安昱,不要怕,哥哥在这。。。。。。”
谁能想到,那个高傲冷厉的男人,此时竟像是要喜极而泣。
我的哥哥,好像因为我的到来,再一次活了过来。
我想与他再说说话,可眼皮越渐沉重,在一群医生进来前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已经不在医院了,我看着那天花板躺了好一会才撑着身子坐起来,手上一疼,我拉下衣袖一看,那苍白的手臂上到处都是斑驳的针痕。
我愣了愣,可除此之外,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的地方。
这时哥哥推门进来,他脚步平稳,见我观摩,他便走到我床边抓上我的手,那样虔诚的姿态,轻柔的吻过那些疤痕。那一双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我看,把袖子拉了下来,温柔的问我想不想吃点东西。
他下巴处竟长了些胡渣,磨过我的手时痒痒的,又扎的疼。
应当是太过忙碌和疲惫所致,我觉得有些新奇,不由的伸出手去碰他那漂亮的面容,张开口时声音还是很嘶哑,像是许久未工作的机器“哥哥。。。。。胡子,扎的我疼。”
他眼眸一深,像只动物一样把头埋在我怀里,猛兽收起了自己的爪牙,把自己最脆弱的部位袒露与我,吐息道“安昱帮哥哥刮胡子。”
我被他毛茸茸的脑袋和这种行为取悦到,忍不住笑了一下,手摸过那柔软的黑色发丝说好。
下楼吃完饭,我在浴室里帮哥哥刮胡子,我动作笨拙,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给他刮出了几道血丝。
哥哥丝毫没有介意,只是一刻不停的从镜子里盯着我看,视线太过火热,我想不注意都难。
我就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一只手拿过帕子轻轻把血擦拭掉。
他低低笑了一声,纤长的睫毛在我的手心扑闪,痒痒的。
忙碌了一会,把东西洗净,才松开手。
镜子里那个男人是那样俊美,眉眼英厉,鼻梁高挺,那轻薄的唇像轻盈渺茫的歌声,在起雾的海面使过往船只失去了焦距。
镜子里那眼睛似黑沉的湖底,像极了引诱人的鬼魅。
哥哥转身抱住我,没有任何色欲的意味,他只是抱着我,紧紧的,吐息滚烫,我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我也轻轻的回抱住了他,像是在安慰受伤的大型野兽。
“不要再离开哥哥了。。。。。。”
他贴着我的耳边摩挲了一下,闭上眼睛,又一次轻声道。
“不要再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