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江那加咬牙坚持住了自己的世界观,乌丸家的小子确实跟阿维斯有几分相似,但是……阿维斯的天籁之音怎麽可能唱出那样的玩意,阿维斯也不可能是这样一个残缺的小孩!
他绝对不承认!
“表现得很深情嘛”阿维斯嬉笑着,抹着不存在的眼泪,“我都要感动哭了。”
本江那加感到一阵羞耻,这个人明明知道他要做什麽,却还嘲讽他的深情。
他猛地意识过来:“你在拖延时间。”
阿维斯摆了摆手:“想什麽呢,我只是在打发时间。”
末了,他努努嘴,眼中满是鼓励:“唔,你不是要按吗,赶快按吧。”
越是这样,本江那加的脸色越是变得阴晴不定起来,一定是有什麽阴谋在等着他。
“看吧,让你去按你又不乐意了。”阿维斯无奈地摇了摇头,聪明人都容易多想。
本江那加面色一沉,调整过来心态,他不能一直被一个小鬼牵着鼻子走。
“你说的对。”他重重地按了下去,电梯上的屏显瞬间暗了下去。
阿维斯很给面子地鼓掌,“不愧是本江社长。”
做完这件事,本江那加才好整以暇地低头问着,他尽力维持着风度:“乌丸乐兹,你说你是阿维斯你有什麽证据吗?”
“证据?”阿维斯沉思,证明我是我啊,这可是自古以来的难题。
小孩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没有证据哦。”
“呵。”本江那加冷笑着,眼中多出了几分痴迷,语气也愈发的沉湎其中,“你懂什麽,只是说了两句话就想诱骗我,我知道阿维斯的一切,我才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不知何时,来自地下的震动已经停止。
“他来自那座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城市,他喜欢沾染着露珠的向日葵还有海边夕阳落下的馀晖,他的口味偏淡,却偏爱烈酒,比起亮色他更喜欢暗色调,他会认真地准备好每一场演唱会,即便生病也会把最好的一面留给观衆,他还资助了不少残疾儿童,不是那种虚僞的作秀……”
伴随着本江那加的喋喋不休,阿维斯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好像他经纪人给他对外树立的人设是这样的没错,不能说全错,但也好歹对了三分。
阿维斯看着一脸痴迷的男人,指出一个问题:所以,你要独占他,毁了他。”
本江那加眼神阴暗地看着轮椅上的小孩,脸上,丝毫没有被戳破心思的可耻,他幽幽地承认了:“没错,这是我唯一能得到他的方式。”
对着阿维斯他只会机械地倾诉爱意,说久了,就连他自己也都快信了,说到底,这一切只是因为他那卑劣的欲望。
他想要将耀目的太阳纳入囊中,只能温暖他一人,只要得到,只要时间足够久……
“我是个卑劣的人,自然使用了卑劣的方式,如果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得到之物,那便跳出规则之外,使出所有的方式去抢夺。很扭曲吧,但这是我小时候在我父亲身上明白的道理。所以,是我赢了本江家所有的人,成为了掌权人。”
“本来过一段时间,我会设计一场火灾,找一具尸体易容成阿维斯的模样,僞装成撕票的现场,然後朝着社会公布出去。最後再找一个替罪羊,将这件事彻底了结。”
“而这一切,都被你们扰乱了。”本江那加语气中已经难掩愤怒,“乐兹,你说,我该怎麽处理你呢?”
阿维斯叹气:“说这麽多给我听,不就是打算没让我活着回去呗。”
“好孩子,你回答的对。”本江那加眼神幽幽,“你看,今夜发生的灾难是一场多麽合适的理由。”
後面的事情或许很棘手,但今晚的事,带来的是致命的问题。
他缓缓扣动扳机:“记住,来生,别再投身乌鸦家了……”
叮——
电梯即将到站的声音让本江那加的声音戛然而止,怎麽会,他明明按了下去了,电梯上的屏显依旧,红色的按钮乖巧地待在原地。
他惊愕地低头,脚边,有一枚精美如艺术品的按钮,他记得这是花火助理经常把玩的东西,刚才,他按下去的是这玩意吗?
没有犹豫,他擡手便是一枪,正中电梯的红色按钮。
可惜,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紊乱的机械音後,电梯最终还是挣扎着大开,露出四道成年男性的身影以及被简易担架擡着的少女尸体,为了维护死者的哀荣,少女安详的面庞还被盖了一张白帕。
本体与分魂对视一眼,後者傲娇地扭过头去。
脑中思绪万千,本江那加本能地做出了当下最优的选择,他挟持了坐在轮椅上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