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萧承邺朝着宁璇看过去,看到宁璇也在发愣。
丫鬟退下去,萧承邺搂住她,“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我得看看。”宁璇给自己拿脉,可手指一直在抖,抖的根本拿不住。
算算小日子的时间,还真的晚了十来天。因为她自己就是医者,丫鬟们自然而然的就觉得,谁还能比王妃自己心里更清楚呢,根本不会往这上头去想。
魏嬷嬷虽然管着院子里的事,但宁璇和她不是从小到大的情份,一惯也不依赖她,她也很少凑上来。
所以闹到现在,反而来了个灯下黑。
“请御医。”萧承邺正要扬声,被宁璇拉住了,“不要,我自己来。”
半个时辰後,收拾好心情的宁璇终于给自己诊出了喜脉。
一种奇妙的感觉游走全身,然後落入腹中。她双手按在腹部,真正到了这一天,才觉得孕育生命是一件多麽奇妙又美好的事情。
“阿憨。”萧承邺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忽然松开手,“我一会儿再进来。”
于是萧承邺就跑了出来,不一会儿,巧珠进来,一脸惊恐道:“王妃,王爷,他,他在外头拔足狂奔。”
宁璇“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没事,随他去吧。”
“王妃想吃什麽,奴婢叫厨房去改食谱。”巧珠已经猜到,看样子王妃是真的有喜了。
“食谱让他们看着办吧,除了爱吃点酸的,好像没什麽变化。以後不喝茶了,改成清露。早起上一盏牛乳配些水果,下午一盏酥酪,配些干果,三餐都不要太油腻的。海鲜暂时不用上,红糖和凉性的东西,也不用上。”
用医者的身份给自己吩咐了一段,巧珠如奉纶音,亲自去厨房耳提面命。
魏嬷嬷这才进来,一脸乐呵呵的上前,“恭喜王妃。”
宁璇笑着点头,“以後又要偏劳嬷嬷了。”
“不敢,本就是老奴份内的事。”魏嬷嬷总算等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很是吁了口气。
“王爷回来了。”门口有小丫头立在门边报信,魏嬷嬷立刻告辞。
萧承邺一路从院子里跑出去,绕着园子跑了一圈,又再跑回来,好容易压下一身的兴奋劲,才敢回屋。
“一身臭汗,快洗洗。”宁璇并不知道,其实她也一直在笑,只是没人提醒她,自己并不觉得罢了。
萧承邺睡觉的时候把宁璇搂在怀里,大手轻轻覆在她的腹部,声音里全是满足的喟叹,“真的要当爹了啊。”
宁璇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谢谢你。”
谢谢你肯顾惜着我,一直等到现在,谢谢你将压力扛在一个人身上,让我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也谢谢你,给我一个家,让我飘泊不安的心有了一个安放之处。
第二日,宁璇就将好消息分别送回娘家和宫里。焦姑姑亲自出宫,送了好些赏赐,又问了好多问题,知道她现在不吐不晕,只是爱吃酸的,赶紧回宫复命。
陆氏则是亲自来了,知道女儿是医者什麽都懂,但还是把育儿经说了又说。宁璇歪着头认认真真的听着,一点也不会觉得不耐烦。
前一世,母亲还没来得及等长大,没来得及告诉叮嘱她怎麽为人妻为人母,便已经去了。这一回,就像是上天的补偿,母亲陪着她长大,看着她出嫁,又要看着她的孩子出生。这一切,都让她莫名的觉得感动。
“这孩子,哭什麽呀。”陆氏着急了,“嫌娘太啰嗦了呀。”
“不是,就是忽然就这样了,可能是养儿才知父母恩。”宁璇遮掩过去。
“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陆氏叹着气的笑,“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在娘面前,就是七十岁了,也是孩子呢。”宁璇嘟起了嘴。
“是是是,永远都是娘的心肝宝贝。”陆氏摸着女儿的头,感觉昨天才生下她,怎麽今天就要已经要当母亲了呢。这日子,过的可真快啊。
听到外头小丫头的笑声,巧珠出去看了看,回来也是一脸的笑,“王爷说在外头看到新鲜的杏,觉得您会爱吃,就叫人把一车都送了来,金灿灿堆成一堆,魏嬷嬷正发愁说怎麽吃呢。”
“这有什麽发愁的,给我娘带回去一筐,给九少奶奶送一筐,剩下的捡好的冻起来慢慢吃,剩下的做杏脯杏干,酸酸甜甜的。唉呀,赶紧给我洗一碟进来,说着说着口水要流下来了。”
宁璇自己也笑,她以前也不是个饕餮客,怎麽这会儿看到什麽馋什麽,不会怀了个馋猫吧。
“来了来了。”晓枫端着一碟洗好的杏进来,削了皮,再切成一块块的,用银签叉着吃。
“这麽吃不过瘾,洗几个整的过来,拿在手上啃才有意思。”宁璇越说越来劲,就像是山间树上结的野果子,被调皮的孩童摇下来,在衣服上擦几下就开始啃。总是没啃两口就酸的哇哇大叫,可又舍不得扔掉,小口小口的啃着,酸得口水直飞还要说好吃。
宁璇这会儿就特别想吃这种酸得让人倒牙的野果子,接过整只的杏,啃了两口就觉得甜,太甜了。
想吃酸果子不过是她说说而已,甜果子有,酸果子上哪儿找去。结果中午庄子里就赶着车到王府,车上是几筐青果子。
赶车的庄头,再三跟田管事确定,“是王爷身边的小哥说的,要没熟的果子,要酸的,我们才这麽摘的。”
“没错,就是要酸的。”田管事觉得好笑,看了看果子,告诉他一点没错,就是要这样的。
庄头揣着赏钱,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走了。
宁璇看到青果子,乐的不行,足足吃了七八个才停手。巧珠在旁边看着,不停的咽口水。宁璇还当她想吃,让她尽管去吃,也赏些给院子里的丫头。
“别,留着王妃吃吧,前儿的杏还有许多,奴婢们觉得特别好吃。”有甜杏不吃,谁去吃没熟的酸果子呀。巧珠一点也不馋,她只是看着倒牙流酸水罢了。
吃了半个月的酸果子,宁璇又忽然馋上烤肉了,自己调的香料撒上去,用炭火烤熟的牛羊肉,她一个人能吃巴掌大的二块。
吓得萧承邺从她手里把肉抢过来,不许她再吃了。好在喜食烤肉的也就那麽两天,忽然又馋上了外头的炸面果子,常常半夜从床上坐起来,想要吃什麽,就眼巴巴的等着。
田管事已经三番五次半夜出门,带着侍卫去小吃胡同挨个敲门,让人家半夜起来做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