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冬雪才是真正发达了,放良嫁人不说,一跃成为官家夫人。来过几回王府,王妃都是正经拿她当客人招待的。要说出人头地,这才是真正的出人头地。
再来就是巧珍,吴贵虽然比不得胡大人,但他在王妃初入京城时就跟着王妃打理香坊,如今总理着王妃在外头所有的嫁妆铺子和庄子。
就是田管家见了他,也是一口一个吴管事的叫着。在外头,人家还要尊称一声吴爷,早就买了房子置了地,巧珍若是嫁了他,也是现成的当家主母。
谁不替自己的将来着想呢,只要不像春花一样起不该有的心思,像南风一样办糊涂事。他们不敢比冬雪,至少能比着巧珍和巧珠吧。
所以如今,才会格外的关心。
“你们只管办好差事,王妃这个人素来大方。”巧珠自然知道晓枫在想什麽,想了想,还是回了她一句,安安她的心。
晓枫果然抿了嘴笑起来,有巧珠这句话,她心中的忐忑也放下了大半。
宁璇只小憩了一会儿就醒了,看着身上裹着的毯子,却懒洋洋的不想动。只俯在萧承邺的身上跟他说话,“我娘跟我说了,想把巧珍许给吴贵,给她放良,让她去外头好好过日子。巧珍□□的几个丫头,也都能用了,我在想这几年我娘身边幸亏有了她,我要好好给她置办一份嫁妆出门。”
“好。”萧承邺听着她说家里的琐事,一点也不觉得烦,倒觉得有趣的紧。
“外头是怎麽回事?”听到声音,宁璇坐了起来。
萧承邺扬声叫人,巧珠推门进来。
“王爷,王妃,罗二姑娘窥视皇上的大帐,被侍卫押下。”
宁璇惊呆了,“她疯了吗?”
好好的,怎麽会去窥视皇上,就算是想进宫,也该好好想个法子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啊。这算什麽,要是被人当人刺客,当场格杀都是轻的。
“九爷已经赶过去了,叫人来请王爷。”
“我也去看看。”宁璇听着便要换鞋。
“你别去。”大门口,一行人刚刚走到,罗杜若走在前头,後头是抱着孩子的奶娘。
“你怎麽来了?”宁璇迎上去。
“王妃,这件事交给男人去处理吧,我在这里陪着你。”罗杜若坚持,宁璇便目送萧承邺出门,和罗杜若来到室内。
“家里最近在替她相看,已经看了好几个,都没有挑到合适的。这一回忽然堵着门跟我上马车,我便约摸知道她想干什麽。心想丫鬟婆子这麽多,还能看不住她一个小姑娘吗?谁晓得,还真没看住。”
罗杜若半是自责半是懊悔,“我不知道她这回到底是存了心思,还是受人挑嗦,也不知道她冲着的人是谁。让男人们去处理吧,不然她若冲撞了你,有个好歹,我是就是万死也莫赎。”
宁璇摸着肚子,知道罗杜若的担心,万一这是别人针对她设下的局呢。
人人都知道燕王妃和九少奶奶的是闺中蜜友,若是九少奶奶的娘家妹妹惹上了杀身之祸,她能求的也只有燕王妃。而燕王妃的性子,必是要亲自一趟的,会不会这就是对方的目的呢?
他们不知道,但不得不防。
奶娘怀里的言哥儿醒了,还没睁开眼睛就开始咦咦呀呀的拱着奶娘的胸。丫鬟赶紧把奶娘让到屏风里,等奶娘把言哥喂饱了。这才抱出来,递到罗杜若的手里。
言哥不过三个月大,却比一般的小孩子看上去健壮的多。小腿一蹬一蹬的十分有力。小肉手要是握着了什麽,能攥得自己一脑门汗,怎麽抢也不肯松手。
“我每天都要抱着他出去晒太阳,小孩子不能养的太精细,好在王家养孩子倒也没那些毛病。”
卫王府门第虽高,但武者出身,几岁的孩子便要开始习武,摔摔打打是惯常的事。比起一般勋贵人家恨不得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作派,的确好得多。
“多精神呐。”宁璇随手拿了一串珠子逗他。
言哥用手指勾住珠子,便不肯放了,直接就往嘴里塞。好在罗杜若反应快,赶紧给抢了下来。
“这就个毛病不好,什麽都往嘴里塞。”
“人家总得尝尝咸淡,才知道能不能吃。”
“你这个促狭鬼,快当娘的人了,还要打趣我们家言哥。”罗杜若见儿子没了珠串要哭,赶紧抱着他去看窗外。
这麽一看,就看到萧承邺身边的一个长随跑了回来。
宁璇赶紧叫他进来,“怎麽样,到底是怎麽回事?”
“罗二姑娘说,是岳司马约了她来这里见面,岳司马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罗二姑娘,也绝对不可能约她到王帐相见。然後,从罗二姑娘的腰封里搜出一块罗帕,味道刺鼻,御医验看说是用能致人流産的药粉浸泡过。只要让孕妇闻到,便能伤人。”
罗杜若抱着孩子的手一紧,言哥扭动一下身子,委屈巴巴的憋着嘴,好像随时要大哭一场的样子。
奶娘赶紧把言哥接过去,抱到院子里轻拍慢哄。
“然後呢?”宁璇捏紧自己的拳头,慢慢蹙住了眉头。
“王爷说,要让人审问罗二姑娘,九爷他,同意了。”长随一直低着头,没敢擡起来过。
“你去候着,若有消息,就速速来报。”宁璇等他出了门,才慢慢说道:“是冲着我来的,你们都是无妄之灾。”
“若不是她以为有便宜可占,又怎麽可能着了别人的道。”罗杜若摇头。
两个人还没听到审讯的结果,心里却已经将整件事勾勒的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