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这一回,他就太过着急想除掉燕王,却反被他利用。
燕王这一招棋走的极妙,可是,又如何呢?最终,胜利者只有一个,只能是他冷渊。这一切都是萧家人欠他的,他现在要拿回来。
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改变策略,无论棋子还是牌面,胜算都在自己这边。
夜凉如水,不时有夜鸦从天空扑打着翅膀飞过,越发衬得夜色凄苦,而冷渊的脸色更是阴沉的比夜色还要压抑。
冷渊离京,萧承邺收到消息,一连派出三拔人,最後还是被他给甩脱了。
“离开京城,难道冷家在别处还有什麽势力不成。”萧承邺不解,看向坐在对面的容先生,手里反玩着一颗棋子。
“冷家是大齐新贵,原本就无多少积累,早就被连根拔起,绝无可能再有势力。但王爷不要忘了,那支死士。”
这支死士明面上虽然被归为孟家所有,也是他们图谋不轨的证据。但连皇上都明白,孟家没有这个能力。
萧承邺起初以为这些人归康王所有,但镇国公和卫王回来这麽久,都没查出这些人和康王有关,那就是真的无关了。
“先生的意思,这支死士不属于我的二哥,是单独跟冷渊联系的另一批人马?”
“不错,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容先生点头,这些人的来源无非那麽几个,“左家的馀孽,关外的异族,冷渊单独培养的力量。”
“而这样的死士在京城藏身数百个已是极致,再多恐怕也不可能。冷渊出京,恐怕就是去联系剩下的人马。”萧承邺把棋子“啪”一声扣在棋盘上,一脸肃然。
容先生点头,情势严峻啊,原以为是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可现在看来,掺和了冷家的复仇和左家的复国,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但对宁璇来说,最近却全是好事,罗杜若快生了,而王梦恬也快要回京了。
卫王放心不下边关战事,推荐了自己的女婿回京任御前侍卫副司马一职。
大司马一职则推荐了现在的副司马,也是大齐的勋贵之後,夏将军家的长子夏默言。人如其名,就和其父一样,说话不多办事却极稳重。
夏家一门一直极得皇上看重,这一回的事情里,卫王一回来整顿军务便挑出诸多毛病,将一批人革职查办。夏默言就很经得起挑剔,不仅留下来,还升为副司马。这一回,更是直接升为大司马,可谓是一步登天。
岳岚先一步进京,出了皇宫便入王家,因为王梦恬快要生了,只好先留在边关,等孩子出生再过几个月,才能赶路。
遗憾归遗憾,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宁璇去王家看罗杜若,她已经快生了,因为自己就是医者,调养的极好。
“岳岚不肯住到王家,自己置办了宅子,连个丫鬟都没买,只买了几个婆子回来。”
“到底是长辈,说话都不同了。”宁璇打趣她,想到一个人,有心想问,又住了口。
倒是罗杜若自己说,“我舅舅准备成亲了,娶的就是岳家的小姐。”
这辈份乱的,罗杜若是岳岚的九婶,结果岳岚的妹子又成了她的舅妈。
“辈份的事,大可各论各的。”宁璇倒不以为意,只不过是赶了巧了,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的。罗杜若和杜风到底是两家人,倒也没有大碍。
“我也是这麽说呢,不过我舅舅说他不想回京城了。他说喜欢那边,简单充实还有时间钻研医书。”
罗杜若说起来一脸惆怅,她已经派人把婚嫁必需的东西准备好运了过去,当然还有银票。可是想到他说不回京城,心里还是觉得遗憾。
心里知道,他也许是想避开宁璇,她也知道这事怨不得任何人,可她仍然会觉得遗憾。
人生事,果然不可能处处圆满。
宁璇更没有立场说什麽,只道:“说起来我也叫了他大半年的舅舅,也该准备些东西去贺喜才对。”
“你把东西准备好就送来,王家总有东西往那边送,一起走也省心。”
“好。”
于是有关杜风的话题到此为止,他们默契的没有再提。
一桌子零零碎碎的小点心,都是他们俩个人爱吃,宁璇捡了一颗青梅子,酸酸甜甜味道倒好。
“你那些弟弟妹妹还是常来吗?”
“总不能不让他们上门。”一来就如蝗虫过境,她的丫鬟现在是一听到娘家的少爷小姐要来,就把她的东西统统锁起来,钥匙捏在身上谁也不给。
东西拿不着,就是搬盆花也必得带点东西走。上回偷偷把九爷赏玩的一盆玉狮子端回去,闹出多少事。让她在妯娌里丢了大脸,回娘家哭过闹过,可是又怎麽样呢?当面道歉认错,过後又是故态复萌。
“他们总不能不嫁人,不娶妻吧。”宁璇轻摇罗杜若的手臂,以後嫁了人,回娘家都是有数的,哪儿还能总上姐姐家去。
“说起这事,唉。”罗杜若都不得不叹气,自己的继母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的女儿貌比娇花,身份贵重,非要嫁入世家,缠着父亲出面,让她替弟弟妹妹们定下好人家。
“这种事情,你带他们出门坐客不就行了,有人看得上了,自然会上门提亲。总不能让你去跟人家提吧,女孩子家倒贴上门,罗家的女孩子又不是嫁不出去。”
“呃。”罗杜若对别人是千伶百俐,对自己家人,被孝道一压便什麽都劲都使不出来了。
再加上,两个人的情况不同,宁璇不管做什麽,别人都能说一句,情有可原。
但换了罗杜若,前头的继母恨不得宣扬得满天下都知道,她对前头这个长女如何如何好。如果不好,她能嫁进王家,能有那麽多的嫁妆吗?
别人可不管这门亲事是怎麽来的,嫁妆又是怎麽来的,只看结果,确实是好的。若是罗杜若自己嫁得好了,却不管娘家的弟弟妹妹,就得背上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