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我该怎麽办?你不是一向,都最有办法的吗?”无论遇到什麽样的难事,都能解决都不会气馁。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到燕王府就是为了见宁璇的,虽然他的问题已经换过了一个。
“你应该问你自己,不是吗?遵从自己内心的意愿,虽然有时候会让你吃大苦头,但至少,你的内心是平静的。”
房显博觉得宁璇又一次说中了他的心思,他现在心如乱麻,最需要的就是内心的平静。
“谢谢你。”房显博离开了燕王府,没有再回来。
可是,他也没有下场考试。再次得到他的消息是在一个月後,房显博修书一封离家去了西平府。
“他去西平府能干什麽?”宁璇不解。
“他能干的事多了,西平府百废待新,新的都尉下去,重新核查发还土地,这中间谁知道有没有盘剥。他去了也好,正好多一双眼睛盯着。”
萧承邺觉得心情很好,把这个家夥打发的远远的,真正是极好的。
宁璇有点疑惑,“可你为什麽这麽高兴。”
萧承邺坚决表示,“没有的事。”
“快看,樱花开了。”萧承邺伸手一指。
宁璇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完全被这片樱花林给占据了。整片的樱花林,一场雨後的第一个晴天,开出一片绯红的云雾来。如梦似幻,犹如仙境。
“世人只知道盛唐时极爱牡丹,却不知樱花才是盛唐时种植最多的花木。不光是宫廷和园林,就连田间地头到处都是樱花树。”
萧承邺搂着宁璇选了一个绝佳的观景处坐下。
後头改朝换代,连绵战火,种植樱花的传统也就慢慢淡了。这些,都是宁璇不知道的,她人生第一次看到樱花,就是在寒月庵里。
她在寒月庵找到了生活的希望,所以,樱花也被她当成了希望的寄托。
“史书记载,世上的第一株樱花树是在极西之地的一处山脉中找到的。第一个走进山脉的人,看到一树的细碎花瓣,还以为下了雪。结果轻轻一摇,花瓣纷纷扬扬,就象一场花雪飘落,惊为天人。这才费尽了千辛万苦移植回中原,就连秦汉时的皇宫,都会种植樱花,嫔妃们在花落的时节在树下观赏嘻戏。”
萧承邺说起典故,如数家珍。
宁璇也就再也想不起去问房显博的事了。
房相终于倒了,房家长子上折,称德不配位,乞求皇上收回爵位,并愿变卖家资退回赃银。
帐册上记录的足有七十多万两银子,除了兼并土地还侵吞了不少商人的家资。整个西平府现在是民生凋敝,百业萧条,就连商队宁愿绕路都不敢从西平府路过。
康王虽然没有为房相说话,却筹措了十几万两的银票,送入房家。
房家表面感恩戴德,私下却是恨不得骂娘。七十万两白银,至少七成入了康王府,如今他看房家失势,装模作样拿出十几万博取名声。真是里子面子,全让他一个人捞了。
但他们能怎麽办,房家能不能起复,全看康王日後,他们只能捏着鼻子忍下来。
蔡都尉判斩立决,家财充公,男丁充军女眷充入教坊司。
房相按律当斩,但念在房家先祖有功的份上,赦其死罪,圈入房家族地,终生不得出其一步。
房家变卖家産宅院,归其族地,耕作读书。
康王府内,戴着面具的先生正在亭中煮酒,康王信步而来,“先生好雅性。”
“王爷来的正好,酒已温,请。”
一杯下肚,康王转着酒杯半响没有说话,最後才道:“以先生之才,定可以让外祖全身而退,本王不明白。”
为什麽不仅不救,还要他也袖手旁观。
外祖一家搬离京城,他如同自断一臂,他不懂,为什麽会这样?
“王爷的目标是什麽?”面具下的声音,冷咧极了。
“当然是君临天下。”康王的眼中带着狂热,身为皇上的儿子,天生就该有这样的志向,不是吗?
“那麽,王爷愿意有个强势的外戚,处处对你指手划脚?”
这……
自然是不愿的。
“你知道皇後为什麽没有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