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璇笑了起来,“夏小姐快别逗她了,再不给,她要发脾气了。”
衆人都跟着轻笑,刚才那朵分明是仿的绿菊的绢花,正纳闷怎麽选个绿的,听宁璇说了才晓得,原来是在逗小公主玩呢。
夏小姐深吸一口气,再次抓取了一朵,这回小公主倒是没推,一朵桃红色的绢花的确很漂亮。但是小公主还是想要最红的那一朵,一手抓着桃红色的绢花一手空着往前伸。小手指不停的动着,已经开始有点要闹了。
成嫔已经略略蹙眉,就算是逗小公主,也不是这个逗法吧。当这里是自己家吗?逗自己的侄女侄儿呢。
别说还没当上侧妃,就是当上了,小公主也是皇上的女儿,她也没资格这麽逗弄。
宁璇赶紧拿了最红的那朵花递给小公主,“快,给咱们小公主戴上。”
这麽小,当然没法戴头上,宁璇便给她别到了胸前。小公主这才高兴了,摸一下绢花再冲宁璇笑一下,一笑就露出刚长的米牙,看上去可爱极了。
“剩下的你们分了吧。”德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夏小姐,兴致也没刚才那麽高了。
夏小姐是最後挑的,挑了一支鹅黄色的绢花便罢了手。哪知宁璇坚持让她再挑一朵红的,夏小姐没办法,几乎是闭着眼睛挑出一朵。
大家的眼神这才一下子变了,宁璇却好像没看见似的,笑道:“这朵红色的不错,戴起来吧。”
宫人帮夏小姐把绢花插戴到头上,抚掌说,“真好看,原来夏小姐刚才不肯把最红的一朵给小公主,是想留着给自己戴啊。”
夏小姐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赶紧去拔头上的绢花,“不是的,我是,我是想送给小公主的。”
拔下来的绢花上还带着几根夏小姐的头发,扯得她生痛,却也顾不得了。
宁璇叹了口气,“夏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吗?你手里这朵绢花,是绿色的吗?”
夏小姐花容失色之下,手足发软直接瘫倒在地上。宁璇命人将她扶起来,“夏小姐身体不适,送她回府。”
德妃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欺人太甚。”
成嫔根本不明白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抱着小公主匆匆告退。
白嫔则是叹了口气,“娘娘和王妃也莫要太生气,为了这等人伤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划算。”
也告辞下去,将空间留给他们婆媳两人独处。
德妃等人走光了,脸上的怒容也渐渐消散了。相反,露出一丝调侃来,“贵妃她不知道我儿媳妇是医者吗?”
宁璇亲自端了水给德妃,“母妃,这种病,就算是太医院的御医,怕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这种是病,也不是病,不光没得治,还会遗传给下一代。”
这种辩不出红绿色的病症,没人知道成因,只知道无药可医。发病的人太少,导致也没有多少可以参考的资料。
宁璇翻遍医书也只找到薄薄的一页,也幸好有这一页,证明她所想的不错。世上真有分不出颜色的病,而夏小姐就是这个不幸的患者之一。
德妃在飞羽宫号啕大哭的消息传至明心殿,皇上摆驾飞羽宫,看到的就是燕王妃正在伺候德妃用冷水敷眼。
“这是怎麽了?”全得胜的只言片语实在解释不清来龙去脉。
“让白嫔进来回皇上的话吧,反正臣妾和邺儿媳妇所说的,皇上也不一定相信。”德妃生气的别过脸。
有儿媳妇在这儿,皇上也不方便说什麽,便问宁璇,“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什麽红的花绿的花。”
就为了几朵绢花惹得德妃气成这样,皇上是不信的,她什麽时候在乎过这些东西。
宁璇说的时候,白嫔也来了,跟着附和道:“皇上是不知道,我们当时都傻了。王妃好心让她挑绢花送小公主,结果她先挑了一朵绿的,还当她是逗着小公主玩。结果後来又挑了一朵桃红的,就是不挑最红的那一朵。”
“等轮到她自己,王妃见她只挑了一支黄色的,就笑说太素了,怎麽也要挑一支红的。结果她又挑了一支绿的,王妃以为她和大家开玩笑呢,没想到,她竟然以为自己挑的真是红色的。”
“这是怎麽回事?”皇上也惊呆了,这还是他第一回听说有这种事。
宁璇便道:“父皇何不召几位御医,看看他们怎麽说。”
“全得胜。”
“老奴领旨。”
很快,几位御医过来,听到红绿不分时,大部分人都是大吃一惊,估计也是第一回听说。
只有一个在民间呆了很长时间的御医,怔忡片刻後,才道:“这种事,下官还真曾听说过一例。曾有个山村长的姑娘家,因为貌容生的好嫁到镇上,生了个儿子才被发现,母子俩个竟然都分辨不出红绿。红绿在他们眼里,就跟一团灰色没什麽区别。但是生了女儿,又是正常的。後来儿子生的儿子也是正常的,但儿子生的女儿又是如此。”
就连遗传也是如此的罕见,那麽套到夏家的身上,就是夏家老夫人有问题,然後遗传给了夏老爷,夏老爷的儿子都是正常的,却遗传给了夏小姐。
“也就是说夏小姐如果嫁人,女儿是正常的,儿子却会遗传这样的病?”德妃冷笑连连。
御医躬身道:“正是如此。”
“这病不能治?”不光皇上犹如在听神话,满屋子的人也象是在听神话。
御医摇头,“根据留下这例孤证的医者记录,号脉号不出任何异常。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无药医。”
全得胜看到宫门口一个小丫头正在那儿张望,不由瞪了一眼,“没规矩。”
吓得东初一下子跪倒在地,宁璇赶紧起身,“父皇恕罪,我的丫头不懂规矩,我这就叫她下去领罚。”
“先叫她说说什麽事吧。”德妃看了一眼东初,用眼神询问皇上。
“宣。”皇上这个什麽,倒没什麽闲心去管一个小丫头张望不张望。
身为一个帝王,他已想到,如果夏小姐入燕王府为侧妃,抢先生下儿子,或是生下燕王府所有的儿子,那麽,他就会多几个分不清红绿的皇孙。想到这一点,他更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
东初连滚带爬的扑到宁璇脚边,颤抖着回着话,“王妃,府里来人说,说陈姑娘跟她的表哥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