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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19页)

“你生日呀?”旁的官员也问,大伙都憋坏了,林元舆一说话,也开始说话加喘气。不消一会全是围绕着蒋望回生辰攀谈的,屋内又恢复了说说笑笑。

林元舆这将文书“推给”柳湛。

柳湛笑着接过,一目十行,这回改的不错,就是有几处地方还要修一下,他笔尖沾墨,就要勾勒,忽听那分香饮子的主薄问袁未罗:“中贵人,你怎么想到送蒋巡按一支笔呢?”

柳湛不以为意,在文书上勾下一个圈。

“因为我们那有位萍娘子前天送了巡按砚台当生辰礼,有砚台那得有笔写吧?我就想到送笔。”

柳湛执笔的手骤扣紧,双目微张。

继而胸口闷石,喘不上气。

众人还在说说笑笑,他越听越聒噪,窗外的蝉也乱叫不停,柳湛突然躁得浑身发痒,像有百来只蚂蚁在身上爬。

第50章第五十章月暂晦,星常明

柳湛没了帮林元舆校正的心思,让林元舆自个去发现错处。他提笔写下二个比林元舆楷书大一倍的草字——重修。

然后将文书推还林元舆。

林元舆晴天霹雳,顿时没了说笑心。

只蒋望回那厢,还有不少官员闲言碎语。

柳湛搁笔翻卷宗,当然纸上的字一个也没看进去,反而时不时盯梢蒋望回。

蒋望回隐隐察觉,自从袁未罗提及砚台后,殿下的余光就总在打量自己。有时候他背身,殿下那道目光就阴嗖嗖在脊梁骨上。

而且没提之前,殿下脸色已经不大好看,可能也同萍娘子有关。

蒋望回喉头滑动,只装不知道。

到了晚上,他已回驿馆客房,准备歇息,柳湛却叩门。

蒋望回快步上前开门,柳湛两手捧着一摞卷宗并文书站在门槛后面,开门见山:“你我今晚把这些整理了。”

蒋望回伸手去接,并将柳湛让进房内。柳湛待门关上才续道:“早点办完早点回京,争取后日登那凌传道的门。”

蒋望

回抱着齐肩文书,瞟向滴漏:“这么晚了?”

“为君忧,为民忧,握发吐哺,宵衣旰食。”柳湛面色不改,俄而又添一句,“古有始皇躬操文墨,昼断狱,夜理书。”

蒋望回将文书放于桌上,殿下今晚的话有点多。

每间客房皆备文房四宝,蒋望回取出砚台笔架,自己和柳湛对面坐,各一支笔,中间一方砚台开始研墨,听柳湛淡定吩咐:“再拿一方砚台来,我要朱批。”

蒋望回完全可以唤馆吏来添一方,但他站定了会,心里叹口气,走近柜前。灯光火烛照耀下,蒋望回侧身挡住柳湛视线,而后才拉开抽屉,从包裹的里衣中取出萍萍送的生辰礼,手法飞快。

“那用这方吧。”他打开木盒,放下砚台转而取朱批的料。

柳湛淡笑:“你还和衣裳放到一起?”拿起砚台正反扫了一眼,旋即放下,似看不中。

蒋望回将朱砂粉和胶油倒入砚中,嘴上不紧不慢答:“怕碎,用了件不穿的袍子包。”

他将一调好,柳湛就抹了两笔试砚台。

两人对熬一宿,早晨各自简单梳洗,便去衙门,日以继夜,竟然都眼皮不颤,眼窝不黑,双目炯炯,十足精神。

要不是公文卷宗整理大半,两人顶了十数人工,衙门里没人瞧出他俩不寐。

这帮御史台的,都做到京官了还这么努力?

扬州本地官员人人自危,自发勤政——茶喝少了,话讲少了,连出去净手的次数也变少。

倒是柳湛白日里进出了两趟,皆只向林元舆禀说有事要办。

林元舆岂能不允?

刚过申时,柳湛又来事了,恳请早退回去。

林元舆能怎么办?

当然只能答应他。申时二刻,柳湛人已抵驿馆,理冠整袍,方才上三楼到萍萍房门口。

他伫足片刻,先起手轻叩两下,而后以袖掩口,干咳:“咳、咳,萍萍,是我。”

少倾,无人应声,柳湛哑声再道:“是我,你官人。”

萍萍这才开门。

其实每晚她都不忍心,有在窗户后偷看他回驿馆。

这会门一开瞧见柳湛的脸,已自心软三分。

柳湛抬手,不由分说将萍萍搂进怀中,而后自行跨进房内,反手关门。

萍萍欲挣扎,他就箍得更紧,手上变戏法般多出一支金钗,曲折弯绕仿若流云,钗尾一颗满月般的宝珠。

柳湛柔声哄道:“早就买了,那晚便想给你,因那外人吵架,拖延至今,”他顿了顿,有些艰难,但还是说出来,“是我不对。”

萍萍转瞬模糊双眸。

柳湛没料到她泪落得这样快,心化绕指柔,指腹抚她眼尾拭泪,讲出一句不是事先斟酌好的话:“我们以后别吵架了,好不好?”

萍萍哭得更凶了,金钗都瞧不见了,她不住抹眼泪,吸了吸鼻子:“这钗怎么这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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