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月兰:“……她拉着闻鹏四处钻营,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有一批物美价廉的服装卖,她跟着卖家去仓库看货,卖家就打开一个蛇皮袋,给她看最上面的几条衣服,她看了觉着好,当场就跟人订下来,把那一仓库的衣服都买了。”
等交完钱,陆文丽跟闻鹏打开仓库里堆着的蛇皮袋一看。
全部的蛇皮袋,都只有最上面放着几条衣服,下面全是那种叠起来的纸壳,为了骗到他俩,重量上不出错,那纸壳还浸了水是湿的。
等陆文丽反应过来,想去找那个骗子的时候。
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
所有的本钱就买了几条衣服,外加一堆烂纸壳。
陆文丽和闻鹏在鹏城呆不下去,只能灰溜溜地回了甬城。
翟月兰:“他俩借了不少钱,去鹏城之前,又到处跟人家嚷嚷,说是去鹏城做生意了,搞得人家都以为他俩在鹏城发大财了,一听说他们回来了,那些债主都堵上门找他们要钱。”
家里没钱,陆文丽只能厚着脸皮回铁路局问原来的领导,她能不能继续回去上班。
那领导早就看不爽陆文丽了,谁让她每天偷奸耍滑,对待工作态度极其不认真,就想着怎麽占便宜。
让她做乘务员,推着小推车卖盒饭,还有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
她倒好,不知道从哪进了一批劣质的,过期变味的零嘴,代替小推车上的东西,推销给乘客。
好多乘客买完,吃着不好,都来跟铁路局投诉。
领导要批评教育她,陆文丽就梗着脖子说,她又不是没卖火车上规定卖的东西,只是自己做点小生意,还说,人家上面的大领导都鼓励下面的民衆做点小生意,为啥她不行呢。
这方面确实没有明确的规章制度,但是影响不好啊,更何况,陆文丽卖的又不是那种物美价廉的东西,她卖的东西又贵又难吃。
人家乘客要投诉,可不会管是不是乘务员私底下卖的,只知道是火车上卖的东西。
所以,领导可不爽她了。
陆文丽这边刚一辞职,领导那边就立马找人顶上了。
好单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陆文丽走的时候容易,想回来就难了。
陆文丽回去求领导的时候,领导还来了一句:“早干嘛去了?”
把陆文丽给气的哟,在家骂了领导三天三夜。
陆文丽这边碰壁了,闻鹏那里也不好受。
他虽然办的是停薪留职,但他为人一向懦弱胆小,跟单位的同事丶领导,关系处的也就一般般。
所以,他回去问领导可不可以恢复工作的时候,领导也只是打哈哈说,再说吧。
陆文丽没了工作,闻鹏也上不了班,两口子没了收入来源,捉襟见肘,就连闻巧和闻勇都是翟月兰替他们养着的。
债主继续上门,陆文丽和闻鹏又拿不出钱,也不敢在家呆着了,就躲到了翟月兰家。
没想到,人家早就把这两口子打听得清清楚楚,连翟月兰家的地址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去陆文丽家找不着人,转过头来又堵上了翟月兰家。
害的翟月兰都只能半夜三更,把脸裹得严严实实地去买菜。
她这辈子,一直挺着腰杆做人。
即便陆建明丢下她们母女带着外面的女人和孩子去了国外,她也只是背地里抹过几次眼泪,转过脸来又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什麽时候丢过这麽大的人。
翟月兰都忍不住道:“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了过年。
连过年都有债主上门,没办法,这是人家的血汗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陆文丽被逼的没办法,又听说翟月兰要来海浪岛看望陆文珺,就说要跟着一起来。
实则,是过来躲债的。
“等会。”这一长串信息把陆文珺都有些听蒙了,她问翟月兰道,“妈,刚下火车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大年初三,你去陆文丽家做客,顺嘴提了一句,二月二十七号要来找我,她才死皮赖脸地跟着一起来的吗。”
“怎麽又变成了,陆文丽一直在你家躲着?”
翟月兰臊红了脸,半天憋出一句:“她早就把房子给卖了还债,从五月份开始就一直跟我住了,年也是跟我一起过的。”又道,“下火车的时候,我跟你那样说,是为了全她的面子。”
陆文珺乐了:“那怎麽现在又跟我说实话了呢。”
翟月兰白她一眼,说:“这不是话赶话的,顺嘴就说了嘛。”又叮嘱陆文珺,“还有,她身上穿的那桃红色大皮袄,还有绿色的布拉吉,都是她被骗的时候买下来的那几条衣服之一。”
“这些话你听过就过,记得保密啊,当着你妹妹的面,别露出一丁点。”
陆文珺忍住笑意,说:“只要她别来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