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珺自己打了架,被罚扫地,她认罚,这个脸也认丢。
但她不想拖沈劲下水,又不是他打的架。
他堂堂一个团长,跟她一块扫地,被他手底下的兵看到了可咋整?以後还怎麽服衆?
所以,陆文珺踌躇着不想走,又伸手去拿他手上的扫把和畚斗,说:“你把扫把给我,我自己去扫就成了。”
沈劲将扫把举得高高的,她够不着:“说什麽傻话呢,夫妻是一体的,你被罚扫地,就等同于我被罚扫地。”催促道,“好了,快点走,等会李主任醒来发现你地还没扫,一气之下,罚你再多扫几天,又够你喝一壶的了。”
说完,拽着她就往屋外走。
两人拎着扫把和畚斗,走在军属大院的小道上,委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沈劲就当看不见,还有心思跟陆文珺说笑:“早起就是好,你闻闻,这空气多新鲜啊。”
陆文珺白他一眼:“新鲜吧?那你多闻闻。”
沈劲又说:“诶,对了,李主任罚你扫多久的地啊。”又道,“要是久了,用不用我去找她说说情。”
陆文珺瞥他一眼:“你跟李主任交情好啊?”
沈劲嘿嘿一笑:“我跟李主任没啥交情,但是我跟她爱人金军长交情好啊。”又道,“我去找老金说说,然後让他吹吹枕头风,兴许咱这地就不用扫了呢。”
陆文珺:“那倒不用,李主任就罚了我扫一个月的地,扫完今天,再扫明天一天,就结束了。”
说着,她嗔怪地看了沈劲一眼。
都怪他,回来太早了。
也是她运气不好,要是沈劲後天才回来,不就发现不了她跟梁转男打架,然後被罚扫地的事了。
到了大院门口,沈劲把扫把递给陆文珺,说:“我从这边开始扫,你从那边开始扫,咱俩都动作快点,一会就扫好了。”
“哦,哦。”陆文珺手忙脚乱地接过扫把,听从沈劲的安排,从另一头开始扫起。
她虽然扫着地,却心不在焉,一个劲地往沈劲那看,又往大门出入口的地方看,生怕看见熟人。
偏偏,怕什麽就来什麽。
四团的吴团长,嘴里叼着个油饼,急匆匆地从大院里出来,正好和沈劲对上眼。
他愣了一愣,嘴角忍不住上扬:“哟呵,这不沈团长吗?”
吴团长的目光在沈劲手上拿着的扫把和畚斗上转了一圈,挪耶道:“扫地呢?”
又有点阴阳怪气地道:“好端端的,咱们沈大团长怎麽扫起地了,要不要我帮你个忙,找两个小兵帮帮你?”
四团跟沈劲所在的一团,向来互别苗头。
好不容易看到沈劲吃瘪,吴团长不得赶快抓紧机会,多损两句啊。
沈劲扫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那倒不必了,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吴团长:“真不用啊?”他啧一声,“你好歹也是个团长,在这扫地,影响多不好啊,别人都看着呢。”
陆文珺在一旁听着揪心,刚想上前替沈劲说话。
就听见沈劲不紧不慢地说:“扫地怎麽了,不也是为人民服务。”
他将枯枝和落叶扫到畚斗里,确定没有一点落下,才道:“吴团长,你有这闲工夫关心我,倒不如想想,明天的汇报会,怎麽跟金军长解释,这次出海,你们四团的表现可不是很好。”
他擡头望了吴团长一眼:“万一金军长一气之下,罚你们整个团也来扫地,或者去海边捡垃圾,那可就不太好看了,就如你说的那样,丢人嘛,到时候要不要我也帮你美言几句啊?”
“你!”吴团长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懒得理你。”
说完,甩手而去。
沈劲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
跟他斗,下辈子吧。
吴团长可算走了,陆文珺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大院还不停地进出人呢,陆文珺的心又提起来了,七上八下。
果然,想看他们两口子笑话的人不少,又来了几个‘闲人’,说了些风凉话,都被沈劲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了。
陆文珺看着阳光下沈劲高大的背影,格外宽厚和挺拔,白衬衫和黑西裤整洁而笔挺,更显身姿,他的动作沉稳有力,每一下都带着认真与专注,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笑了起来,笑容舒展而明媚。
沈劲走到她身边:“笑什麽呢。”
“没事。”陆文珺道,“就是觉得你扫地的样子特别好看。”
沈劲嘴角抽了抽:“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夸你呢,夸你呢。”陆文珺一脸正经地道,“我说真的,你看你左手拿着扫把,右手拿着畚斗,那架势威猛得很。”又道,“我觉得比你拿枪都好看。”
沈劲:“你就吹吧你,你见过我拿枪的样子?”
还……真没见过。
陆文珺转过话头:“不说这个了,我肚子饿了,咱们快去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