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人算人只为己妖伤妖全是情
整个上午,段清波都在办公室发呆。蓝馨这个名字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萦绕。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意味着什麽。他不记得从几岁起将这个女人放在心尖上的,但他清楚记得她只做了自己四个月的女朋友。然後她疯了,自己没了乐土。蓝家为了平息影响,对外宣称她是退学出国,只有自己知道她是去了哪里。可是自己没有勇气,不敢去看一眼那个心中完美无瑕的女人变成疯子的模样。蓝馨丶蓝馨,他把头靠在椅背上,口中不断的呼唤,突然猛地站起,急匆匆向外走。许珈,他要去见见这个女人,即便不是蓝馨,但是能看见和蓝馨相似的人,对他来说也是天大的恩赐。
可想而知,段清波在见到许珈时有多震惊。他不像魏子杰只和蓝馨做过几个月的同学,他和蓝馨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恋人。他几乎可以肯定许珈就是蓝馨,不过让他有一丝疑惑的是许珈的表情。
许珈也奇怪自己的面无表情。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和言情剧的女主角一样露出隐忍痛苦深情丶饱含热泪的的神态望着初恋,怎麽能平静到无动于衷呢?她把这一切归罪于官三,和粗鲁女人待久了她也变得神经大条了。她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我警告你们别来烦我,否则出了事我可不负责。最後再说一遍,我是许珈。”
眼前女子的市井气让段清波困惑不已,这与他心目中的完美恋人相差甚远,难道他的直觉有误?许珈不是蓝馨?他擡手刚想询问,猛的一股力量将他推出好远。一个在他听来很是粗糙的声音响起,“妈的,你又招谁了?”
许珈反手用力地掐住官三的胳膊,“你个混蛋。人就在这,你要想揍他,你尽管揍,别怕,我不心疼。”
这话让官三咧嘴笑了,“你打电话让我来干什麽?”
许珈第一次主动地挽上她,边走边说:“晚上我有课,你得陪着我。”
“咱们不回家吃饭了?”
“你就记挂着让我天天给你洗衣做饭。”
“钱都是你管了,你还想怎麽啊?”
段清波不可思议地看着远去的一幕,满心酸涩难耐。不,他绝不允许他的鲜花插在比牛粪还不如的东西上。追出去的脚步又停下了,这女人真是蓝馨?若是假的,他岂不失了颜面。若是真的,他又如何面对昔日的恋人。这一顿到底失了勇气。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司,立即被叫去见了父亲。
段锦荣正和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谈笑风生,男子身後还站着个青年。见儿子来了,段锦荣起身介绍,“清波,快来见过郑大师和他的高足。”
这两人是干什麽的,段清波早有耳闻,他到底年轻,玄学之事自然不大相信,所以态度也不是很恭敬。
段锦荣老奸巨猾,怎会看不出儿子所想,当下加重了口气,说:“郑坤郑大师和常润常公子都是风水界的高人。当年我投资失误,多亏了郑大师替我摆阵转运。这些年来我每一次投资拿地都是靠着郑大师的指点,可以说没有郑大师也就没有今天的我。”
郑坤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若是段公没有福禄之相,郑某也不会鼎力相助。”
这话让段锦荣很受用,“上次在公司开会探讨的那几块地,我和大师去实地看了一下。我们一致决定拿下城南那块地。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见儿子望着郑坤二人沉吟不语,段锦荣立即明白,说:“大师是自己人,有什麽话直说。”
段清波强打精神,说:“城南那块地周围环境尚可,面积也足够大,只是那里现在是个贫民窟,住的人又多又杂。说白了,都是些底层穷人,这些人见钱眼开,光是拆迁费,就是个天文数字。公司拿不出那麽多钱。”
段锦荣哈哈大笑,拍拍儿子肩膀,“清波,你啊,还是嫩啊。做生意不是摆在明面上做就可以,方方面面都要想到。那块地原来是个堆放垃圾杂物的无主空地,住在那里的人都是外来流民。这叫什麽?这就叫违建!我们用极低的价格从政府手中买到这块地後,向政府投诉他们违建,借助政府的手赶他们走,不用花一分钱。再不行,可以去法院告他们,法律是好东西啊,法治社会要充分利用法律。”可惜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即将面对的是些什麽“人”。
“爸,政府不是我们家开的,会听您的?”段清波觉得没底。
“朝中有人好办事。这个嘛,你去准备一下,今晚我带你去见个大人物。”段锦荣转而又对郑坤说:“也请大师晚上一同前去。这位大人物对大师的才学甚是钦佩,但求一见,还望大师赏脸。”
“段公哪里话,一切皆凭段公做主。在下师徒就不打扰段公了。告辞。”郑坤唤过徒弟,出了办公室。才走到转角处,常润问:“师父,城南那块地的风水真的那麽好?左山右水,乍看似乎不错,但是徒弟总觉得不太对。”
郑坤赞许地看看徒弟,“常润说的不错。这是个蛟龙入海之势,若是在中间盖起高楼,阻碍龙入水,便乱了风水,是大凶之兆。不过为师用意不在于此。”
常润疑惑地说:“徒儿弄不明白师父的用意。”
“师父看中的是这块地上住的‘人’!贫民窟?哼,应该是群妖窟。常润,你知道吗,为师从来没有看过这麽多妖,没有一万也有几千。真是天助我也。不过这麽多妖聚集在一起,下手难了些。为师要借助姓段的力量,把这些妖分散,然後逐一收服。”郑坤得意万分。
常润有些担忧,“师父的计策虽好,可是坏了风水,姓段的卖不出房子,师父的名声不也就没了。”
“为师早就想好了。到时摆一个困龙阵,把山势压住不就行了。”郑坤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常润,为师叫你查查那个僵尸的行踪,你有眉目了吗?”
常润赶忙回答,“师父,徒儿查了好久都没收获。不过最近这些时日,N大学里似乎有股不同寻常的尸气,徒儿估计那僵尸一定藏身N大。”
郑坤满意地点点头,“子时邪恶之物活动最盛,今晚我们师徒去探探N大。”
“可是晚上不是要去作陪吃饭?”
“场面上的事应付几句即可。”
果然,郑坤师徒在见过大人物後好一通吹捧,便借口修行之人要做晚功,起身告辞。听多了奉承话,大人物喜上眉梢也不在意,反而和段家父子亲自送出酒店大门。段清波眼尖,看到街对面搂着散步的一对情侣中正有许珈,他的目光既心疼又愤恨,心疼的是许珈,愤恨的是官三。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帮我查两个人。一个叫蓝馨,一个叫许珈,越详细越好。”
官三不知道此时有人正恶毒地盯着她。她陪许珈上完晚课,两人都舍不得打车,只好步行回家。深秋夜寒,许珈自然是要往官三怀里靠。官三对于这样的温柔求之不得,所以这外人看来这两人依偎的很紧。压马路不久,官三的手机响了,那个严重漏音的山寨手机中传出刁无手惊恐的声音,“官三,快来白鹭公园,出大事了。”
“你自己回家吧。”官三扭头就跑。
“等等我。”许珈紧追上去,边跑边暗自咒骂,天这麽黑我一个人敢回家吗,那个小偷能出什麽大事?
刁无手也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她倒霉的过了头。自从偷了秦初雪的钱包後,这个女警像发了疯似的盯着她。她不但丢了“工作”,连女朋友也找不到了。“工作”没了,她无所谓,反正以前挣得够她吃几辈子了。问题是没了女朋友,她有多难受啊。只要她一接触人,秦初雪就像幽灵一样出现,然後拿出警察的派头,当着她女朋友们的面不停地盘查,直到将女朋友们全部吓跑。她是无可奈何,没处发泄,快憋疯了。今晚,她小心翼翼出了门,溜达了一圈,没发现“敌情”,还沾沾自喜准备勾搭一个回去过过瘾,没想到刚要得手“敌人”出现。她如今也没劲发火,顺着马路牙就这麽干走,跟秦初雪较着劲。这一走不自觉地来到了包圆的“办公”地点,偏巧宋雅也在。
自从知道包圆追自己是刁无手教唆的,宋雅就对这个偷儿恨之入骨。这麽冷的晚上,自己不在温暖的被窝里,跑到这来虐待熊猫是谁的错?刁无手这个混蛋。宋雅咬牙切齿。听了许珈的建议,她和包圆开始了挂名的交往。本以为以她的蛮横能很快的让包圆打退堂鼓,哪知包道姑天生有一种异能,任你打骂,道姑都能虚心接受,然後屡教不改。比如说今晚,为了让包圆尽快的讨厌自己,宋雅极其不讲理的要求包圆去给自己买城南的红豆汤,城北的桂花酿,城西的小混沌,城东的大元宵。包圆一如既往的答应着,然後就是不动身。宋雅用自己能想到的恶毒词语攻击包圆,道姑一个劲的道歉,然後还是纹丝不动。
宋雅费劲了心思,弄得自己筋疲力尽,导致了一个可怕的後果,人家道姑更加认真的挣钱且更加不拿自己当外人。所幸道姑对那方面的知识贫乏,所以宋雅的人身倒是安全的,只是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今晚见到刁无手,她肯定没有好脸色。
在时间过了晚上十点,在两个警察和两个边缘人士对视不久,在公园已经无人,道姑准备收摊回家时,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朝她们走来。旁人不认识,刁无手却骇然,她急忙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惊恐地问:“灵玉,你怎麽了?”
灵玉无力地靠在刁无手身上,美丽的脸庞满是血污,原本慑人的眼眸只剩下两个血窟窿,不断有血水流出。一道黑影闪电般直扑过来,刁无手一介凡人,哪里躲得过去,还好包圆在场,擡手射出一道灵符,将黑影击退。衆人看去,分明就是个翩翩美少年,可眼神怎麽就那麽怨毒。
包道姑将大家护在身後,朗声说:“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别看她长得不怎麽样,讲话还挺文绉绉的。少年不理会,只是狠盯着灵玉。包圆挠挠头,舔了一圈嘴唇,说:“油啊呼?司你麻三?三游啦啦?”
秦初雪莫名其妙地问宋雅,“她说什麽?”
“好像是英文youarewho?後面的是韩文?日文?”宋雅愣愣地说了句,突然反应过来,一脚踹在包圆的臀部,“你抽什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