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甭想坏主意,你看看这个”,女子说着递给官三一份报纸,“A6版本市新闻。”
官三疑惑着接过报纸一看,吓了一跳。本市新闻大致内容如下:昨天午夜一男子下班途中遇袭,後经医生证实致此人多处受伤,并导致精神失常,警察正在加紧侦破此案,望知情者举报。这是什麽社会啊?昨晚才打的人今天就上报纸?我不过就踢了他几脚,一定是那女鬼。官三越想越气。“你们居然敢玩我”,她激动得指着女子的鼻子,发狠地说:“你别以为我好惹。他妈的,把老子逼急了我让你们一人一鬼”。
女子打断官三的话,说:“激动什麽呀,我考虑过了昨晚雨大监控肯定看不清。要不然还要举报干嘛。再者刚才警察上门也没认出你,你不用担心”,女子边说边观察官三的情绪,见她面色逐渐缓和下来又继续说:“其实我也只想在你这借住几日。求你帮帮我。你不知道,我是被强迫去的精神病院,我”,女子声音哽咽,继而眼泪掉了下来,在她的抽泣声中,官三听了大概明白。
话说此女名叫许珈,生长在大富之家,据身边人评价此女,那真是温柔娴淑知书达理,再加上长得国色天香貌美如花,从小到大博得了无数人的热爱和崇敬(官三对此评价持保留态度)。可惜啊人无完人,许珈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她从娘胎里出来就有一双与衆不同的眼睛:阴阳眼。在还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婴幼儿阶段她也与常人无异。随着年龄的增长麻烦来了,总有可怕的鬼魂纠缠着她,她试图向周围人求助,引来的必定是斥责和厌恶。令她最深刻的是七岁那年,她爷爷和外婆相继过世,她告诉父母两位老人鬼魂的嘱托,却被父母痛打一顿,关进了四面不透光的小屋子,整整三天,恐惧如凿子般深深地刻在她的骨头上,从此後黑夜成了她的炼狱。幸运的是还有一个人相信她,那是她的小奶奶她爷爷的第二任妻子。老人家自己没有子嗣却疼她如掌上明珠,这是她唯一的光明。然而在她升入高中的那一年,老人家过世了,留给她的只有一个为她求的平安符,说来奇怪,她戴上那符虽还能看见异物却不再被骚扰。当时她以为光明回来了,她的甜蜜初恋也来了。高三时,她的青梅竹马玉树临风门当户对的校草同学向她表白了。她许诺两人能同上一所大学便交往,果然如她所愿。两人的恋爱轰动一时,校花校草绝佳配对。大一下半年她隐隐觉得不安,但也没深究,因为她正在热恋期中。交往初期拉拉小手搂搂抱抱,这些动作在光天化日之下半遮半掩之中都可以进行,然而随着荷尔蒙的分泌旺盛深入交流是必须的,这种相互“学习”肯定要在月黑风高无人夜的。问题来了,黑夜是她的“永殇”。当她搂着男友的脖子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正准备送上深情的香吻之时,N多惨烈异常神情诡异的鬼魂围着她晃啊晃,唉,她沸腾的热血当即结成了冰块(说出来没人信她恋爱了一场居然连初吻都没送出去,当然这些她是不能和官三说的)。等她察觉到不对劲为时已晚,七位校友在惊恐中死去,她的精神几近崩溃。让她最伤心的是没人相信她,所有人都认为她精神出了毛病,亲生父母强制性将她送入精神病院。她的世界抛弃了她,她的初恋不见踪迹,更让她绝望的是一年後她父母抱着一个婴儿告诉她那是她弟弟时,她知道她彻底被遗弃了。可是她的灾难还没结束,她的主治医生是个衣冠禽兽,那贪婪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她。所幸的是她曾经痛恨的异能救了她,她和女鬼达成了协议,女鬼保护她帮她逃跑,作为回报她帮女鬼报仇。在精神病院待了三年,昨晚她终于趁夜逃了出来。结果却昏倒在小巷内。
官三总觉得许珈的叙述有些不对头,但她没那脑筋细究,她只关心她那些鸡毛蒜皮,“你怎麽能冒充我女朋友?”
“哪说什麽?姐妹?朋友?姐妹吵架不会被赶出家门,普通朋友吵架谁管啊。最佳选择当然是做女朋友。”
“你,你怎麽知道我银行卡密码?”
“拜托,你自己把密码写在卡背面的。”
“你没有钥匙怎麽进我家的?你让鬼帮忙的?”
“什麽呀。那鬼根本不敢进你家门。我没锁门,反正你家也没值钱的东西。”
“奇怪,报案的都应该被记录身份证,你有吗?那片警好像没问你要?”
“在楼下时我让女鬼上了民警身,警察的手机都是联网的,我从他手机里找了个年龄相近叫许珈的身份证号码。”
“你,这,那”,好像还有什麽应该问的,官三想了想说:“你打算怎麽还钱?你打算住多久?”赶又赶不走,扔又扔不掉,官三妥协了。
如此聪明的许珈怎会看不出,她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悲伤,口气哀哀地说:“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工作的。我想早点休息,我真的很累,你不知道这麽多年我从没安稳的睡过觉。”说罢眼泪直落下来。
官三刚差点脱口而出,你睡床我睡沙发。不过还好她忍住了,她家沙发又短又窄,躺下连腿都伸不直怎麽睡觉。唉,她认命地叹了口气说:“床够大睡两个人没问题。”
夜深时,两人洗漱完毕背对着躺在床上,各怀心事。
官三老是觉得有些问题没搞清,到底是什麽呢?她脑袋一团浆糊,没办法只能沉沉的睡去。
身边的人睡着了,许珈彻底松了口气。她讲述的都是事实,但她也瞒了很多。经过这麽多事她不能不留个心眼。当然有些隐瞒的事无关紧要,例如她赖上官三的过程。她逃出医院後让女鬼上了一个司机的身直接将她带到了这个城市,她确实又饿又累,但还没到昏倒的地步。她本计划装作昏倒博取同情然後用说辞打动对方最後赖上对方。谁想来的第一个居然起了色心。官三到来让许珈很高兴,因为她感觉到女鬼的害怕。不过当官三捏她的胸时她差点没忍住给官三一拳。她感觉来人似乎是个女人但也不能确定,所以官三扛起她时她的腿有意紧贴住官三的胸部,结果她很满意。第二天醒来後她就决定必须永久的赖上这个活宝。她在逛街时无意买的报纸增加了她的筹码。她本打算用柔情攻势,没想到是官三的脾气太暴躁还没等她“出牌”就把她赶出家门。她也不是吃素的,在她的眼泪攻势下,管事的老太太丶为人民服务的片警丶爱围观的邻里化为“惊涛骇浪”将官三活生生“淹死”。她也不想这麽无赖,可她知道这个看似邋遢的女人有着她无法预测的力量,她在这女人身边可以沉沉的睡去,没有噩梦不再害怕,这是她从没有体验过的。
然而有些隐瞒的事还是比较重要的。例如离精神病院近的城市有好几座,为什麽她要舍近求远来这个城市?
不过最为重要的事她却没有告诉官三,她真的叫许珈?
可惜当事人已经呼呼大睡,她还有说的必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马为鹿闲话集:
关于文中居委会老太太治安巡逻队。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我的城市我的小区,真有这样的巡逻队。某日俺和俺妈散步,一老太太佝偻着背个手,慢步向前走去,臂上有一红袖章,上书“治安巡逻队”。迎面又来一老太太,精神矍铄,认识俺妈,两人当街攀谈,俺在一旁旁听。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其中有一段话是这样的,“现在的居委会真是不行,你看看,让这样的人当治安巡逻队员。放着我们这些六七十岁年轻的不用,非要用八十岁以上的。”
俺在一旁暗自钦佩,这就是俺们中国老人家!
回家後,俺问俺妈,“八十多了,这些老太太还能抓贼?”
俺妈白了俺一眼,“这些老太太,谁敢碰啊,碰一下还得了?这治安巡逻队还不谁都能当,得要的是积极分子才行,每月还有两块肥皂一条毛巾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