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用过的烟灰缸又恢复了它的使用价值,装下燃尽的烟灰,以及抽完的烟蒂。
你赢了,严铮。
我终于和自己和解。
下午我牵着gogo出门,我有预感这次见面是程安跟我告别。
他不会在北边坐以待毙。
出租车到了303附近,我让司机在路边等我,回程我付双倍价钱。
这荒山野岭的我怕打不到车。
毕竟上一回我就是可耻地拒绝掉公司安排。
今天多少有点是风水轮流转了。
我徒步走到303路标处,刚刚站定,手机就收到巫师发来的信息:顺着小路直走,分岔路左转,上坡。
行,还有导航是吧。
gogo从下车後就一动不动,我不放心它在车上,只能抱着过来。
它现在和小狗形状的铁制品没什麽区别。
303这地方太怪了。
“哥,我在这。”
上坡到一半,程安的声音从我身後面传来。
他和巫师在一个山洞口并排站着。
山洞口面向侧上,周围还有杂草覆盖,上坡根本留意不到。
我往回走,和程安面对面。
“什麽情况?”我不多说寒暄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了我最关心的事情。
“上边知道你没死,在查你的下落,哥,这里边有问题,我怀疑有人一开始就利用了我们的计划。”
“你是说,我走了之後上边一直在找我?”
“对,而且目的很明确,去禁区。”
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gogo的狗头,三四年前发生的事,我似乎遗漏掉了一些细节。
“理事是不是藏了什麽事情?”
“人体实验,和之前陈乐的实验可不一样。我发现後他急于抹掉线索,扣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在我头上,撤了我的职位,前段时间一直被他软禁在家,乔宗延救我出来後我就来这边了。哥,你很早就察觉了?”
“不,是我们都忽略了,四二二事件,徐向晚作为秦老的助手在会议上出现过。”
“有什麽不对吗,秦老一直是理事的主治医师。”
“所以徐向晚频频出现在理事办公室我们也觉得合情合理,可是程安,徐向晚大学的人体解剖学成绩是整个医学院校的第一,”我的心跳得很快,抓住了一些头绪,就能牵扯出事情的真相,“而且,他本科毕业论文,是和人体实验相关的论题。”
我换了一只手抱gogo,继续和程安分析:“他之後是转了临床才一直跟着秦老,是秦老手下唯一的一个研究生。”
“也就是说,老不死的从很早就开始策划人体实验了?”程安危险地眯了眼,“该死,我就说我怎麽查方向都是错的,原来我忽略了一个这麽关键的人物啊。”
“徐近夕说,她杀了徐向晚之後逃来南边,你那边是什麽消息?”
“一样的,秦老还去了追悼会现场,看着不像作假。”
“事情没那麽简单,程安,你自己小心,我得走了,出来太久会引起严铮的怀疑。”
“你的机器狗上有监听器。”巫师忽然开口。
我没说话,眼睛看向巫师。
“还没跟你正式介绍我自己,你好,沈蛟。”
沈娇……?
“是蛟龙的蛟!”他看我面露嫌弃之色,恶狠狠地解释了一通。
“知道了,谢谢。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麽你们能让严颂跟我接头?”
“那是乔宗延提出的,我觉得,他想通过严家怀疑你,从而给我施压。”
我一直有小心严颂,只是千防万防,漏了gogo是个机器狗。
我这次出来如果不是巫师帮我屏蔽掉了监听器,我的身份就暴露无遗了。
“沈蛟,帮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