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什麽东西阿。
“您口口声声说我只知道魅惑君上,可皇後娘娘,我倒想问问您,後妃如果不争宠,那入後宫是为了什麽?”
“後宫的职责,不就是为皇家开枝散叶?後妃不争宠丶不争子嗣,一个两个都和您一样,日日与皇上不对付,就顾着自已的那点子自尊,梗着脖子让皇上难堪,惹皇上心烦,说句不好听的,翊坤宫的月俸,您拿着难道不心虚麽?”
如懿被卫嬿婉说得脸色越来越惨白,可後者管她那个?
大家都是鬼,谁比谁高贵啊?
卫嬿婉索性眉角一样,凑到如懿眼跟前,居高临下瞧着她:“还有,您不会以为您做过的那些事儿,容佩不说,便没人知道了吧?人在做,天在看,阎君那儿可记得清清楚楚~”
“您口口声声对皇上一心一意,和凌云彻之间光明磊落,清白二字您都说倦了,可,您怎麽还帮凌云彻做枕头呢?”
如懿像是被戳中什麽弱点一般,瞬间面相都变了。
如果不能高高在上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她还怎麽去审判这满是“肮脏算计”的宫闱。
如懿:“本宫何时——那枕头,是容佩亲手所制!”
卫嬿婉:“呵,茂倩翻出来的靴子是惢心做的,枕头是容佩做的,可您怎麽不想想,没您的吩咐,惢心会做这双靴子麽?没您的默许,上面的如意祥云图样,惢心会绣上去麽?”
卫嬿婉:“枕头的容佩的针脚,可里面的杭白菊,不都是您亲手挑选的?”
卫嬿婉:“主子有命,奴才奉命,照您这麽说,我生前做的那些恶,也没有一样的亲自动手的,可怎麽一桩桩一件件该是我的丶不该是我的罪孽,您都算到我头上了呢?”
卫嬿婉:“合着您拿我这儿平账呢!”
卫嬿婉骂得越爽,如懿的面色便越惨淡。
唐朝民风够开放吧,高阳公主送辩机的定情信物就是枕头,後来此事败露,辩机当即被处死,怎麽到了大清朝,皇後给男人送枕头,反倒成了清清白白了?
清白在哪儿啊?
是不是只要他俩不搞个孩子出来,便都算是清白?
这麽说,她和进忠也是清白的咯?
奈何桥上单方面吊打得火热,三途川畔看热闹的幽魂也是叭叭得一片沸腾。
其中,不乏有两个气质出衆的,一个端庄大气,气度华贵,一个虽说瞧着有些唯唯诺诺,却也是柔情小意。
这俩位生前,何尝不是不死不休呢。
柔情小意那位刚下来时,端庄大气的那位还时不时阴阳讽刺上两句,可日子久了,也不知是不是地府那片石蒜花的作用,鬼魂在地府的日子越长,会慢慢消磨记忆,但人吗,多多少少会有自已的执念,有自已的拧巴。
阎君给这些拧巴起了个统一的名字,叫内耗。
等什麽时候冤魂的内耗治好了,放下了全部的执念,也就该是投胎的时候了。
端庄大气那位生前应当也是富贵人家,来了地府後,香火便未断过,住最好的地段儿,享最惬意的鬼生。
温柔小意那位香火虽不及前者,却也能说的过去。
这两位到底算是熟人,不管是针锋相对,还是互扯头花,总算是有个打发日头的去处。
嗨。
天大的事儿,命都没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乐意内耗了。
“眉姐姐,您说甄姐姐这儿媳……”
“咳。”l
端庄大气那位轻咳了一声,略带不满的横了眼旁边的温柔小意:“这分明是皇後的侄女,与嬛儿有什麽关系。”
温柔小意那位掩唇笑了笑:“那也该是纯元皇後的侄女,毕竟,她二位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嫡出。”
“照你这麽说,那合该是嬛儿养子的儿媳,嬛儿挑的儿媳,可没这麽神经。”
俩人你一嘴我一句,没过多久,又开始了互扯头花。
徒留在一旁,根本没眼往奈何桥上看的某个人,用帕子捂着半边脸,在无声的呐喊——你们可不要瞎嗦啊!我呜啦啦啦氏可没有这麽丢人的皇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