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
你说皇帝不知孕中辛苦吧?
他知道把永寿宫留在京中,还派御前的人专门照顾着。
可你说他知道孕中不易吧?
他把翊坤宫带在身边儿。
简直不知道他安的什麽心。
进忠垂着眸,虽然不敢确定,可他这些日子揣摩来揣摩去,也大概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嬿婉,你记着阿箬吧?”
翊坤宫侍女,背主求荣,一路被擡到慎嫔的位置上,看似得宠,可其他人不知道,他一个御前的人,还不知道慎嫔从前是怎麽“侍寝”的?
卫嬿婉闻言,不由拧了眉:“你是觉得……皇上现在待娴妃,就好像当初待慎嫔?”
表面宠爱,暗地责罚?
“娴妃到底是在孝贤皇後跟前,说了她不该说的话。”
进忠一边儿说,卫嬿婉一边儿抽了手往他嘴里投喂梨片儿,前者嚼着梨子,甜得心里跟沁了蜜一样。
进忠:“咱们那位皇帝天天这也顾忌丶那也顾忌…嚼嚼…想罚娴妃,又生怕别人戳他脊梁骨,说他不顾少时情谊,何况娴妃还有着身孕…嚼嚼…”
“哦~”
卫嬿婉拖着侧脸,这麽说,倒也解释的通。
噗,那还真可怜了翊坤宫,眼下,恐怕还巴巴儿的跟那乐呢。
可这麽一来,进忠的差事就不好当了。
娴妃又不知皇帝因孝贤皇後一事记恨上她了,东巡时候势必日日往前凑。
他们这位皇帝不想见她,又不明说出来,其中分寸的拿捏和劝退的法子,岂不是全叫进忠一个人头疼去了?
进忠看卫嬿婉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扯了扯她的衣袖,自已明儿个就走了,这祖宗不好好瞧瞧他,在那儿琢磨什麽呢?
卫嬿婉瞪了进忠一眼,思路被打断还是有点不爽的,可她又不想把手抽回来,只能任由他牵着,嘴上没好气道:“干嘛?”
进忠眨着眼。
想开口,却又有些犹豫。
好像这话,不是他能奢求的东西。
可。
自已伴驾东巡,一走便是三两个月啊。×l
嬿婉能不能……稍微想他一下啊?
卫嬿婉瞧进忠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纳闷的把头凑了过去:“进忠,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我……”
进忠十分努力的张了张口,可末了,还是没问出来,只能瘪着嘴,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闷声道:“……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哦~”
卫嬿婉虽然猜不透这辈子狗皇帝的心思。
可进忠。
在她面前早就像白纸一张了。
笑眯眯的贼兔子攀上毒蛇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上面:“你真没话要问我?”
进忠:“……没有。”
卫嬿婉:“真的没有?你这一走少说也得三个月呢。”
进忠:“……”
卫嬿婉忍着笑,擡头,迅速在纠结的进忠脸颊上轻啄了下:“想你,天天想你行不行?”
“!”
进忠只觉得心脏漏跳了好大一拍,旋即,一把将人死死锢在怀里,眼底丝丝缕缕沁满了笑,恨不得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嘚瑟起来昭告天下——嬿婉说了!她天天想我!x
卫嬿婉瞧他那欠儿欠儿的表情,控制不住得手心直痒痒,出息劲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