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不想想,自已跟她这麽多年,得过什麽好处?
她当初被贵妃针对,她受的罪自已一样没少挨。
一荣俱荣丶一损俱损,哈,荣耀她半点没沾着,现在却想让她一个人抗下所有折损?
凭什麽?!
思及此,叶心重新回忆了一下进忠的交待。
愉妃服用朱砂,朱砂来源是太医院的江与彬,此事属实,刑部自然有的是法子让江与彬开口。
只是,谋害二阿哥一事,物证没了,就要看人证。
人证是自已,愉妃不一定会认罪。
前面有个阿箬背主求荣的例子,愉妃可以有千万种说辞攀咬,比如说她被人收买,故意诬陷。
如此,便只有让愉妃自已认罪。
进忠的话让叶心觉得可笑,不由反问,认了便是重罪,愉妃怎麽可能认?
谁想,进忠摩挲着手背,笑得从容:“愉妃,最在乎的是什麽?家族荣耀?五阿哥?”
“她啊,最在乎的……是翊坤宫的娴贵妃啊。”
进忠的话,宛若月光下的毒蛇,一边展着身上绚丽的花纹,一边优哉游哉吐着信子,循循善诱:“愉妃谋害二阿哥,这娴贵妃……到底知不知情?知情不报,可也是重罪……”
“就算娴贵妃不知情,盛怒下的皇上……又怎麽分辨呢?”
“只能把娴贵妃打入慎刑司,叫她把你这些罪过也受一遍,她不改口,那才算是可信。”
“但你这些罪过……呵,愉妃舍得让你承受,又如何舍得让娴贵妃受上半点呢?”
一番话说下来,叶心眸底恨意更甚,只是依旧未松口。
进忠也不着急,只是扬着笑,眼里再带着些许关切:“叶心,你这麽聪明,应该能想到,假若愉妃不认这个罪,你丶你的族人,你们何辜啊?”
“凭什麽你们要替愉妃承担罪果?”
叶心闭着眼,并无什麽底气:“若愉妃认罪,我的族人能平安麽?”
“平安?那得看皇上的意思。”
进忠直着腰身:“但,若皇上肯放过你的族人,想来他们日後,定会衣食无忧。”
良久。
叶心缓缓睁开了眼,眸底,再无犹豫。
一如现下。
叶心的目光越过海兰,落在她身後的如懿身上。
瞧啊,这懵懂的表情,可真无辜。
虽然叶心瞧不上像进忠那样的阉人,却不得不承认,有句话他说的很对,祸不及他人,前提是惠不及他人。
若此人是最终的得利者呢?
她又凭什麽只在得利时出现?
“皇上。”
叶心将目光转回高高在上的皇帝:“二阿哥薨逝之後,愉妃曾偷偷去冷宫见过娴贵妃,只是当时奴婢并未近身,不知两位说了什麽,但,假若愉妃是像娴贵妃通报此事,娴贵妃丶便是除奴婢之外的第二个人证。”х
“叶心!你好歹毒!本宫事後丶从未去见过姐姐!到底是谁丶是谁让你这麽说,诬姐姐清白的?!”
情急之下,海兰一时脱口而出,只是话方出口,却眸底一滞,糟了!
“事後?”
皇帝冷冷一笑:“什麽事後?是你谋害永琏事後吧!来人!”
一声令下,御前侍卫纷纷进入内殿,皇帝本就因为凌云彻一事对如懿失望至极,如今,又知道她或许早知道永琏无辜枉死,却知情不报,包庇珂里叶特那个毒妇。
失望堆叠成入云大厦,终于在此时全数倾覆。
皇帝:“把娴贵妃压去慎刑司,无论用什麽刑罚,务必要让她吐干净!”
“皇上?!”
淡了一个时辰的菊,眼瞧火烧到了自已身上,如懿终是坐不住了:“臣妾不知丶臣妾真的不知!您如此不信任臣妾,臣妾丶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