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浪擡手摘下蒙眼的布条,急急唤道:“阿捡……”
得了光,看见的却是一副骇人的獠牙面具。
悸动未消,岑浪擡起手,摘下对方脸上的面具。
沈醉那张脸,看多少次都让人惊心动魄,尤其是左眼眼尾那一颗朱砂痣……
朱砂痣。
真是魔怔了,阿捡没有朱砂痣,沈醉怎麽可能是阿捡……幸好不是幸好不是幸好不是!
沈醉寒着脸,拉住他手臂要带走,拉扯之间,从岑浪袖口忽然掉出一块玉佩。
沈醉弯下身,捡起玉佩,天大亮,岑浪这才看清玉佩左下角还刻着一个“九”字。
是和穿云箭一起挖出来的那块玉佩,岑浪本以为这玉佩是九支夷感谢自己阵前曾经救他一命才送的。
沈醉捏着那块玉佩:“你还是喜欢九支夷?”
岑浪十分讶异,拔高调子反问:“我喜欢九支夷?”
沈醉:“本座哪里比不上九支夷?”
岑浪更加讶异:“你还有比不上九支夷的地方!?”
沈醉:“你为何又逃?”
岑浪调子降下来:“我这不是回来了?”
沈醉脸色更寒,将玉佩还到岑浪手上,抓起岑浪手臂拽向寝房。
岑浪一路被对方拽进屋,沈醉二话不说将他推到床上。
岑浪心有後怕——万一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和自己徒弟睡了,稀里糊涂违背了伦常算怎麽个事儿。
虽然沈醉不是阿捡,但他还是心里过不去。
“不行,”他坐起来,义正言辞道,“我不能再跟你做这事儿了……”
话没说完,人又被推倒。
他坐起来,沈醉再伸手推。
来回几次,岑浪头晕目眩:“别推了,你能不能说句话?”
“说不过你。”沈醉道。
这次倒是不推了,沈醉双手抓住他的肩,一低头亲上来。
脖子发痒,岑浪顿时汗毛儿直立,可肩膀被抓住,手也没劲儿擡,只得嚷道:“你别亲我脖子!”
沈醉顿了顿,擡眼看向他,正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一个飒爽女声:“城主,我朱十一。”
沈醉顿住动作,两手将岑浪衣领拢严实了,转身去开门。
岑浪偏头去看,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位动不动长枪一震的朱将军——不过此刻朱将军手里倒是没拿长枪,举着看上去很重的铁镣铐。
沈醉的视线落到她手上镣铐:“做什麽的?”
朱十一一动,镣铐锁链“咣啷咣啷”作响:“给你的,把人拴住,别让他再跑了。”
沈醉没接。
“你是妖!”朱十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我们妖做事情就是要强取豪夺!硬气一点!”
说完,朱十一一把将镣铐推到沈醉身前。
沈醉这才接过来。
门关上。
沈醉重新走到他面前,举起镣铐,犹犹豫豫地扣在他手腕上。
锁链摩擦声钻如耳孔,岑浪注视着寒铁反出的银光,想起了以前地牢里锁过他的那副镣铐。
那副镣铐,锁在他手腕时还是崭新,不过三个月,便被他的血锈成斑驳的颜色。
岑浪认出这还是一副穿心镣,铐上两只手腕,再铐上双脚脚踝,人别说逃跑,站直都不容易。
迟迟不见沈醉继续动作,他擡起头看向沈醉。
沈醉也看着他,神色略显复杂,片刻後,将只扣住他左手手腕的镣铐解开摘了下去。
沈醉站起来,後退一步,擡手在半空中一挥,屋中当即多出一面红色半透明的墙。
结界!
岑浪来了妖界之後见不多识不广,这还是头回见到真正的结界!
沈醉不愧是大妖!
他还没感慨完,那墙面蓦然抖了抖,紧接着沈醉捂住嘴猛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