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浪眼睛被沙子蛰得疼痛不已,忍着痛看了眼九支夷,撩起衣摆面朝沈醉单膝跪下来:“沈城主,此话当真?”
这话落到沈醉耳中,加上说话的岑浪这副泪眼婆娑的模样,沈醉只当岑浪是下定决心愿意献祭自己顾全大局,便应允道:“你跟我走,我便不找沆城其他人的麻烦。”
岑浪心中感谢上天给了他重来的机会,他早就不想在九支夷麾下,何况九支夷今天不知喝了哪壶假酒,还说他是什麽劳什子挚爱。
得到沈醉肯定,岑浪撒腿就跑,身後卷起一串狂沙,一溜烟儿跑向无妄城妖兵队伍,生怕跑慢了沈醉反悔。
他站好了,不远处骑在火麒麟上的沈醉回头看向了他。
岑浪略微觉出不对劲儿来,老看我干什麽?
他开始在脑中一句句回忆沈醉出场後说的话。
——火麒麟我已经有一只了,既然都是用来骑的,把这个人赔我。
嗯?
什麽叫都是用来骑的?
这什麽怪癖?
虽说只要能进无妄城,做牛做马他都愿意,但他不是真得在做牛或者做马里选一个吧?他还没学会变身术呢!
“把人还我!”九支夷暴喝一声,凌空而起!
朱将军抓起长枪——岑浪眼看这姑娘要迎战之前又要举枪振地,连忙伸手制止道:“别!”
他没别的想法,他就想制止这姑娘撅沙子,怕自己迷眼睛,怕火麒麟迷眼睛,更怕沈醉迷眼睛。
他偷瞥了一眼沈醉那个面具严严实实的样,这迷眼睛了可得挺遭罪。
可惜他一片苦心无人谅解,沈醉看着他开口:“舍不得你心上人了?”
谁?
谁心上人?
岑浪歪过头,呼噜掉耳孔里的沙子:我是不是漏了什麽很重要的片段?
“你放心,”沈醉道,“我说过不找沆城其他人的麻烦,包括九支夷。”
话音刚落,火麒麟张开血盆大口,顷刻间便在半空中吐出一面火墙,堪堪拦住了全部沆城妖兵的路!
虽说整个沆城的妖兵都在这儿了,但也没多少人。细看里面不少佝偻老者和瘦骨如柴的小夥。
“沈醉!”九支夷嗷嗷嚎叫,“你欺人太甚!”
嚎得格外凄厉。
也是,岑浪想:这次妖王本来是派沈醉和九支夷两位城主联合平定妖界域北内乱,结果功劳全让沈醉抢走不说,到最後他这个厮养卒还倒戈了。
沈醉骑着火麒麟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什麽似的停下,吹了一声短促的口哨。
这一吹可不得了。
分明已经是尸体的三昧鸟睁开眼睛,晃了晃脖子,腾地一蹿入云!
哎?
怎麽回事!
三昧鸟不是死了吗!
火麒麟就站在岑浪旁边,岑浪听见沈醉的声音透出了笑意:“我说的是你杀我三昧鸟,没杀死是你自己修为有限。”
朱将军小跑着路过,手掩在唇边小声道:“三昧鸟刀枪不入,平生最爱装死。”
岑浪听得目瞪口呆:你早说啊,你为什麽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