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大家来不及反应,笛声已响,短促一声,原本寂静的庭院内竟一下钻出来数百条身量极小的毒蛇。
都是眼带凶光,飞速蠕动而来。
霎时间,庭院内剑影蛇影纷飞,双方各自近不了身,陷入僵局。
“还是我来吧。”
殿中原本坐得稳正的温蝉蓦地出声,手中长鞭一挥,起身时轻功轻畅,跟着一身喝,“都给我闭眼!”
他这一声威慑力十足,大家还真的下意识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不止养心殿,便是连庭院中都白茫茫的一片,气味刺鼻,惹得衆人连忙调息封住口鼻。
“这是什麽玩意?”常舒明大声问,“温蝉,你不会给我们下毒药了吧?”
“南疆的法术,自然得南疆的毒药才能制服。”温蝉睨了他一眼,“青莲山庄什麽都有,特别是克制这种淫邪之术的,就得用我们的法子。”
南疆的法术,南疆毒药来克?
荣微眼眸中泄了淡淡的笑意。
“哎?温蝉你还当真行啊?”
白色粉末带来的粉雾渐渐散去,有人先看清面前的一切,欣喜道:“这些蛇竟然就这麽被毒死了?”
温蝉倨傲一笑,收了长鞭,声音清脆,难得耐心解释道:“这些是专门克蛇的珍惜毒粉,正好派上用场了。”
说话间,已有剑客飞速提了剑,指向巫师,将他的穴位尽数封住。
“啪嗒!”
巫师手中的玉笛坠在地面,瞬间四分五裂。
他脸涨得更红了,被临安侯的护卫压制住,青筋暴起,口中怒喊:“你个暴戾恣睢的烂人!僞君子!你不得好死,就算下地狱了,也得被剥皮削骨,尸骨无存!”
临安侯拨开挡在面前的护卫,背着手,走到巫师面前。
人被挟持住,晒得极黑的脸上一双瞪着的眼显得又大又亮,夹杂着愤懑丶不甘,甚至在临安侯靠近时,他还重重地挣扎着,想往华服上啐一口。
临安侯嫌弃地躲过,脚步虚浮,被掌家及时地扶了一把。
巫师咬得牙齿咯吱响,朝临安侯怒道:“你究竟是怎麽看出来,那瓶子里有毒的?”
“亏得本侯这两年来如此信你!”临安侯撇开掌家的手臂,从他手里拿起一把短刀,杀意森森自眼中射出。
第一刀,直戳肩胛。
又狠又快,在场的江湖客都尚不及反应,只见刀拔出时鲜血飞溅,巫师闷哼一声,却被封了穴位,痛苦跟着翻倍,便将自己的唇也咬出了血泡。
只是一刀,杀伐果决,残暴凶狠,纤毫毕现。
昔日的平凉大将军,沙场御敌,快枪猛箭,从不眨眼。
虽说这巫师敢袭击当朝王侯,罪不容诛,可在场这些见惯了生死场面的武林中人还是觉得胆寒至极。
临安侯眼中那倾泻而出杀气,伴随着一声春雷,如万鬼剿杀,黑云压城。
他未等及巫师的回应,第二下已经手起刀落,落在了更为脆弱的腹部处。
巫师俨然痛苦至极,这种凌迟似的刀法带来的剧痛,叫他忍不住想躬身,捂住汨汨流出的鲜血。
可临安侯怎麽可能放过他?
这人终于舍得脱下他那儒雅的外衣,粗厚的掌心茧磨过锐利的刀锋,见了血後,临安侯明显兴奋了起来,连带着虚弱的身再次直挺。
“真当本侯前三十年的将军是白当的?”
他轻蔑一笑,刀背上的血擦拭过巫师的脸,“若非两年前,你用蛊术迷惑了我,我能白白信了你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