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虚弱得不行,脸上的表情却比谁都认真。
盛霁皖低头苦笑,人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竟然还说要保护他。
他宁愿自己受了陈白沅那一刀,也不愿意祝松予替他挨。
说不感动是假的,盛霁皖别过头去咳了一下,掩饰一瞬间的喉咙发痒。
“盛霁皖不是很厉害吗,怎麽还需要你保护呢?”
祝松予瞅了他一眼,低声道:
“是啊,连你都知道他那麽厉害的,可是你们哪里知道他也好累好辛苦的,我家阿皖就是太优秀了,所以才有那麽多人想害他。我得,我得保护他呀。”
祝松予声音越说越低,说到最後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知道盛霁皖其实活得很孤独也很封闭,他曾无意间听下人们提过好几次,说他来了之後盛霁皖脸上笑容多了许多,人也不像以前总是绷着了。
祝松予知道他总是爱捉弄自己,虽然每次都被他气得半死,但事後只要想到自己能够为他分担忧愁,祝松予又觉得那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祝松予明白自己大概不能像阿金一样成为盛霁皖事业上的左膀右臂,替他应酬交际,四处周旋。但是他也想要尽自己所能去回报他的好。
祝松予甚至不觉得那是回报,而是自然而然地想为他付出,想让他开心。
祝松予大概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在盛霁皖心里引起了多大的波澜。
盛霁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泡在一缸又酸又涩的水里,眼眶也不禁有些发热。
他的小松鼠怎麽可以这麽乖啊……
“你的心意,我想他一定已经感受到了。”盛霁皖不知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克制住内心想要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
祝松予眨了眨眼睛,不知想到了些什麽,情绪一下子又变得低落起来。
“他还是不要知道了,我真的太差劲了。”
说着,之前还能强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争先恐後地涌出眼眶,滑落在枕头上。
盛霁皖心疼得不行,手帕都忘了拿,慌乱地拿手替他抹眼泪。
“怎麽了,怎麽哭了?”
祝松予憋了太久了,眼泪一来便再也止不住。
“阿皖那麽好,我却一直在欺骗他,我好讨厌啊。”
盛霁皖不知道眼泪原来可以这麽烫,也不知道祝松予竟然这麽能哭,手忙脚乱地哄道:
“不哭了不哭了,你骗他什麽了?你不是说了吗,他那麽好的人肯定不会介意的。”
祝松予却不这麽认为。
“我不敢说,他知道了会生气的,他肯定再也不会理我了。”
盛霁皖大约知道他想说什麽。
原先他觉得,手里握着祝松予这麽一个大秘密,须得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揭露,也好借机向他讨一个大利息。
盛霁皖甚至都想好了这利息是什麽,可如今看到祝松予因为这个秘密在自己眼前哭成泪人,他心里又舍不得了。
一个小孩儿,又没经过什麽事儿,背负着这麽大一个秘密,心理压力得多大啊。
盛霁皖後悔自己没能对他更好一些,让他更有勇气面对这个秘密。
“你告诉我,你骗了他什麽?我保证他不会生气,好不好?”
泪眼朦胧中,祝松予觉得眼前这个鬼差的形象几乎与他心里的盛霁皖重合在了一起,身形相似,声音也相似。
“他真的不生气吗?”祝松予问得很低声,不知是问他,还是问自己。
盛霁皖抓起他的手,贴近自己的唇边紧紧地握着。
“不生气,无论你做什麽他都不会生气,我向你发誓。”
“如果,他知道他娶的是一个。。。。。。一个男人,也不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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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祝:我不会说的!我绝对不会说的!除非我死了!啊。。。。。。我丶我死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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