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穿得很好看,平日里怎麽也不打扮打扮,好似我娶了个男人一般。”
祝松予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本就是个男的,衣柜里虽然挂满了各式裙装,但他却始终说服不了自己把那些裙子往自己身上套,因而总是穿裤装与衬衫。不过因为他留了一头及肩的头发,个子也不是很高,故而隐约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
但盛霁皖的话是什麽意思?
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起了疑心?
可刚才在陈公馆不还好好的吗?鹣鲽情深的戏码演得他自己险些都要信了。
他们一起吃了宵夜,最後在主人家的陪同下挽着手出了陈公馆。
那麽就是在车上露了马脚?
但他们总共才说了两句话,也不过是问他累不累,怎麽可能就因为这样而暴露身份呢?
空气几乎凝滞,寂静的车厢里没有人说话,祝松予心跳如雷,他险些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手去将那颗疯跳的心脏按住。
祝松予紧张到觉得身体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却还强撑着僵硬地笑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道:“二丶二爷真会说笑,我怎麽会是男人呢,只是小时候家里一直将我当男孩儿养,时间久了竟也养出了些男子的习性,不大爱穿裙子,也不喜欢擦胭脂水粉,总觉得麻烦,要是二爷觉得不好,我以後注意些就是。”
盛霁皖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的回答很有趣,认真回味了一番,才点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
“原来是这样,不是男人就好。要是别人知道我盛家十里红妆明媒正娶的二少奶奶竟然是个男人,岂不是闹了大笑话?不过既然你说不是,我也就放心了,你若是确实不喜欢穿裙子倒也不用改,就照着你的习惯来就好。”
祝松予总觉的盛霁皖说的话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他到底是真的知道了什麽还是只是随口一提?
可他若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祝松予实在想不通,不过盛霁皖虽然说话奇怪但好似没有深究的意思,因而他也只好按下内心的怪异感,只当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总有些怪脾气罢。
然而就在他以为盛霁皖肯消停下来放过自己了,却又听他问道:
“既然是个女人,怎麽脚生得这样大呢?”
祝松予这才发现他正在盯着自己的脚看,连忙把脚收回来,身子也扭到一边去,支支吾吾道:
“我丶我方才不是说了,家里把我当男孩儿养,故而幼时没给我缠足,由着它自由长就长了这样大。”
祝松予的脚在男人里其实不算大,放在女人里倒确实是不够精致小巧,但也不能说大得十分突兀。
然而此时面对盛霁皖的故意诘难,祝松予已经无暇思考,只想着快些糊弄过去。
盛霁皖也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要他什麽答案,竟也露出被他说服的表情,颇有几分赞同道:
“缠足确实是陋习,你家里人这点倒是做得很好。”
祝松予仍然背对着他,捏着汗附和道:“是啊是啊。”
自然,他也没有注意到盛霁皖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幼稚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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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霁皖你不许再吓他啦!!没看见人都快被你吓死了嘛!!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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