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嘛,真有野猪!”
杜川保眼睛一亮,举枪对准猪头,沈清尘见状急了,大喊:“我先寻见的!”
“讲什麽先来後到,谁先弄死是谁的!”
言罢扣动扳机,却只听见“咔”一声微弱脆响,放了个空炮。
不当是没有子弹啊,出门前也分明检查过没故障的……
奇怪之馀,低头一瞧,枪间傀儡心上竟绕着层红雾。
再擡首,野猪已然悲嗥一声跌倒在地不停蹬腿打滚儿,痛苦至极,眼睛上正中利箭,血如泉涌。
……是他控了傀儡心。
杜川保瞬间黑了脸,怨他耍赖犯规。沈清尘才没搭理,满意收弓,搓搓手指上残馀血渍,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倒还觉得自己一张漂亮脸蛋被划破了下巴,是个什麽大好的事儿。
杜川保愤懑不平地把没了用的铁棒子丢到马背,想着既然他耍诈,那就一同没皮没脸到底,硬抢算了。
眼瞧沈清尘下马直奔野猪过去,杜杜川川宝宝才围到他身边,正准备跑过去抢,忽然两侧大树一阵乱摇,还没看清个由来,
只听林间刷拉一声摩擦声响,面前好端端的人成了个头脚颠倒?
杜川保赶紧把迈出去的步子收回来,眼睁睁看着沈清尘带着他的杜杜川川宝宝一并被捕兽的绳网兜上了树!
……噗。
沈清尘大头朝下跟三只狗屁股对头地挤在一起,狗受惊挣扎不停,十二条大长腿可劲儿蹬踹着被挤在下头的世子,踢坏了衣衫,再踹散发髻,别提多狼狈。
可他杜川保非但没出手相助,反而撸起袖子径直从下头走过去,掏出绳子套在七窍流血的野猪脖子上,幸灾乐祸,扬长而去,
要不是大鹘的山匪提刀下来,还真挺想难得贪心一次,听一向听恃宠而骄的沈清尘是怎麽张开尊口求自己救他的。
山匪一是个膀大腰圆,四处张望几许:“大哥,怎麽有狗叫,咱不是抓野猪吗?”
山匪二号麻瘦灵巧,率先疾跑下来,盯着吊网里挤成一团的人和狗,呆楞了会儿,一双贼眉鼠目忽地放光:
“呦,大哥!抓着人了!这小子好生漂亮呐!不如带回去当压寨夫人,免得隔山的六老大总嘲笑咱们是和尚庙的!”
“洛南的贵族吧,穿的不错,犬看着也是好犬。”
被叫大哥的山匪头子满脸油腻络腮胡,人高马大,健硕得像石头成精,走一路感觉山在都打晃。他过来打量了沈清尘,莫提那目光多猥琐恶心,满意搓起胡子,道:
“洛南人不是不上山了吗,搞得咱们除了打猎谋生都没银子可抢,这票倒直接来了个大的。我说小老弟,大哥们放你下来,但你得管好你那狗别咬我们,否则这狗看着挺贵的,一刀一个,可惜。没别的,下来陪哥儿几个玩玩,留下钱财,就放你走,如何?”
这片野林位于洛南与大鹘的交界处,虽是邻国,但与洛南的神脉风水相比,更多是戈壁红土,刁民土贼。
在洛南落败後,大鹘没少打洛南的注意,不过出于交界山势险峻,易守难攻,除了这般劫财以外,好像也没闹出过太大动静。
沈清尘从狗腿中间勉强挤出脑袋,脸蹭的像个花猫,咬牙切齿地骂:“滚蛋。”
山匪一乐得欢实,挖挖耳朵,抠着指甲缝,把不知道什麽恶心东西弹飞出去:
“大哥,这美人儿脾气还挺大呐?好兴致。”
再向前走上几步,觉得脚底一软,低头看见满地猪血融在泥里,忙张望四周,在乱草丛生中见着一只咽气的野猪。
“呦,有点手段啊,看着细皮嫩肉的,野猪都能杀。今日可是赚大发了,良犬,美人,野猪,真是老天赏脸!回头给哥几个开酒!”
山匪头子过来踢了野猪一脚,馀温未散,分明是才死的。
赶巧发现野猪脖子上系着绳子,估计附近当还有马的,急忙贪心顺着绳子一拽——
拽出来了个劲装皮靴,披甲带枪,懒散挑眉,交叉抱胸,满脸戏谑的壮汉。
山匪三人组:“……”
“哦,Hi。”
杜川保象征性地扬了下手腕,就当是打过招呼,客气完了。
少顷。
“我说,慢点儿。磕着那四个一根汗毛,一人赏一个巴掌。”
山匪三人鼻青脸肿,哭声连连,小心翼翼放着绳,比供祖宗焚香都虔诚,生怕手一抖磕着。
一个人加三只犬的重量不轻,好在山匪头子壮如小丘,即便满头是包,但力气够用,费事降着绳网,
眼瞧还有个几尺距离,犬们挣扎得厉害,敞开的网保持不了平衡,直接倒翻了过去。
山匪大惊:“哎呦祖宗!”
杜川保擡手吓唬人:“哎呦,快数数几个巴掌。”
沈清尘一个扣翻跌了下来,稳稳落进杜川保怀里。
山匪们趁机立即脚底抹油,瞬间逃得无影无踪,杜杜川川宝宝是没人理了,跌疼得趴在地上呜嗷三叫,眼下唯有杜川保还是乐呵呵地颠着怀中人,坏笑道:
“压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