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他不在了,我也不在这鬼地方呆了,有什麽好惆怅怀旧的,一点都不酷,不爷们。
半晌後。
……
“诶。老大,你知道沈清尘搬哪儿去了不。”
才从後院带着群护卫路过的严闵看着面前醉醺醺,白日又跟自己得瑟的人就来气,怎得还有脸跑过来主动跟自己搭话?
时下都已经入了夜,夏日开始落日就当是个八点多了,他到现在都还不太习惯用时辰记时间,天天子丑寅卯的,都得掰手指头算。
他拎着行囊从陈锦之前介绍的武器商那儿出来,把自己画符似的图纸交给光着上半身,大汗淋漓叮当打铁的武器匠看的时候,灰头土脸糟了得有一万个白眼儿。
好在最後还是凭借钞能力解决掉了,叫他三日後取。
杜川保这时候才第一次感谢杜宝川,估计杜宝川得是个挺节俭的小气鬼,不然可存不出这麽多银子给自己挥霍。
只不过他这位东北爷们今日真是格外兴奋,只想着一醉方休才够爽,又去路边酒肆直接提了整壶的酒,便逛荡边喝,摇摇摆摆找到严闵吹鼻子瞪眼才肯告诉他的地址时,擡头见着好大一个大宅啊。
宅门都是两扇大门,狮头铁环,崭新的还没来得及挂门匾。
呦呵。真不愧是他摄政王景行渊,沈清尘昨天闹死闹活说要独立,他就能为了让沈清尘老实养身,连夜置办出个这麽大的宅子。
多少还挺够意思。
杜川保靠在门上,先是咣咣咣用门环砸了几下门,但听着里头啥声音都没有,也没人开门,多少有点酒壮人胆,酒坏脾气,直接扯嗓子喊了句:“沈清尘!!!开门!!!”
“——沈清尘!!!!”
“聋子了啊!!!”
此刻的沈清尘才准备入睡,连外衫都祛了。方朝宁正在後院打水,这诺大一个宅子,前堂可长,当下又只有俩人在这儿,没有看门的,谁都没听见。
“喂!沈清尘!老子来看你,怎麽不开门啊!!!”
方朝宁这时候拎着水从前堂绕过来准备伺候世子洗漱,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沈清尘似的,但又不太确定,晃了晃头,还是送水进去了。
“世子,外头吵吵闹闹,好像有人喊您似的。”
沈清尘有些恍惚,才把手伸进水盆,忽地抽了手出来,说:“我不用凉水净脸的。”
“可这是夏天?”
“……习惯。”
“哦。”方朝宁说来本也算得上个逍遥公子,没伺候过人,本意也不过是来当个护卫,亲信。主要还是府上现在没有下人,他不得不接手这活儿,多少有点迷茫。
“沈!清!尘!!!”
杜川保这一嗓门大得厉害,跟炸山似的,连路人都忍不住伫足看上几眼,以为是这府上新搬来的住户来了什麽讨债的主找上门。
沈清尘身子一抖,问:“你有没有听到什麽……”
“是喊您的,没错吧。”方朝宁把水重新倒回桶里,准备去烧。
“刚才小的就说了,好像有人在……诶,诶!世子,穿鞋啊,别跑!您外衫也……不是,您身子还虚呢,别跑啊!”
方朝宁只好赶紧把水桶放下,急忙抱起靴子,扯下架子上的外衫追了上去。
沈清尘只穿着层薄足衣,亏得前院铺的是石板路,不至于割脚。他跑得飞快,也听得杜宝川的声音喊得越来越没耐心,从喊名字喊到开始骂人,真像个什麽来讨债找茬的,方朝宁在後头追得把腰上剑都扶了。
“沈清尘你个小兔崽子!耳背啊!还是故意躲我啊!”
“喂!沈清尘,你他妈的!出来见我!”
“爱见不见!老子要走了!!!”
沈清尘一听,心头大慌,果然门外喊的声音戛然而止,情急下把自己拌了个踉跄,吓得後边追来的方朝宁差点惊叫出声。
“世子!您稳着点,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