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跟你不一样,不是纸糊的!使劲儿啊!你就想着掐死我,用你吃奶的劲儿!”
沈清尘慌张应了,怕自己力气不够,把整个身子都压在胳膊上,着实卖力。
他闭着眼享受,能听见每一次力作用下去,金锁链哗啦作响。
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这位小世子才能脱离这条链子啊。
总不能被这麽锁一辈子。
锁链撞响声愈发变得与白噪音相似,也就愈发催人入眠。
这个世界真是糟糕透顶。
可再糟糕的地方,人总归还是要活下去不是吗。
带着点什麽信念,什麽欲望,什麽期待,什麽牵挂。
沈清尘都能为了他的人民这样生不如死的撑着。他才十九岁,若是放在我们那儿,高中才毕业的年纪,便要承担这麽多。
我不过忽然闯入这个世界的异乡人,炮灰似的,死就死了,不值钱又没存在感,好像没什麽活着的意义似的——
但这可是我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啊。
没有意义,创造就是!我还能不如个十九岁小崽子了?!
“杜宝川。”
沈清尘见他脑海翻涌得激烈时,眼皮抖了抖,像是没睡着,轻声唤道。
“嗯……?累了?累了就歇,你睡就是……”
“我的月例,你还记得吗。”
沈清尘的声音格外轻盈,外加略显没什麽底气的询问,几乎是梦中呓语,飘进耳朵里。
他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个什麽照顾珍宠的月例的。
只不过自己从没看过,我就一随心派,反正用脚想也都知道月例写的都是什麽配餐,定期沐浴之类的废话,现在餐都是自己替他定,沐浴看沈清尘心情。
“不太记得,怎麽了。”
沈清尘抿着嘴,既没太期待,倒是不至于为这个答复失落。
“七日後,是我月中唯一得出府散风的日子。”他平淡着说:
“不过从未得出去过一次。你说了我出去大概惹事,会跑,也很麻烦……罢了,你还伤着呢,下月吧,待下月,万一你有心情了……”
杜川保醒了。
下月复下月,再下月……
他就这麽空空期待了半年有馀啊。
若是从进京後被皇上关起来开始算,那可有四年了。
杜川保听得他那谨慎中暗藏失落的语气,心头生颤。
“那就去吧。”
“嗯?”沈清尘猛地一抖。
“我带你出去,七天後。”
“真的?!”他的语气透出格外兴奋。
“真的啊,骗你干嘛。刚好我也能借光出去逛逛。”